两天后。
闻斓的古董店在分局确认通缉以后便重新开门恢复生意,小文被闻斓一个电话叫回来,给许久没有打扫的店面做个全面清洁,把这几天落的灰给弄干净。
小文在电话里再三向闻斓确认案件的事情已经彻底解决,这才放心回来上班。店里有了其他人就不需要闻斓自己亲自照顾了,他索性躲在二楼懒得下去,随便找了一本不知道名字的书就开始看,丝毫不管小文在楼下如何忙碌。
闽湖公园作为市中心的开放式区域每天都是人来人往的,早上和下午尤其人多,而闻斓的店就挨着闽湖,因此店里总是来几个人进来看看,买点便宜的小玩意儿。这类的小生意闻斓向来全部交给小文解决,除非遇上小文谈不下来的客人,闻斓才会出面把他请上二楼,这种人一般都是来见闻斓谈一些不能放到明面上来的事情的。
但今天跟往常有一点不一样,小文早先打扫卫生的时候就察觉到门口不远处湖边的石栏附近站着两个人,还时不时地回头来打量店里的情况。整整一个半小时,这两个人不挪地方也不和人讲话,就这么站在湖边观察附近,偶尔抽出空来瞄一眼店里的情况,小文当时就觉得奇怪。
他本来还在思考要不要把这两个人告诉给闻斓,让他出面解决,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胆小的小文还是假装看不见这两个行事诡异的人。
而闻斓自然不用小文来说,就坐在二楼的窗户前,大门口来来去去的人他看得一清二楚,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两个诡异的人,他自己坐在窗台边一伸脑袋,只觉得这两个人眼熟,像是不久前在哪里见过。等到其中一个人被冷得抬起头来哈气搓手,闻斓才看清楚这两个人的样貌——那是东方晔手下的两个外勤,此刻正站在古董店不远处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闻斓在二楼盯着看了一会儿,最后像是觉得无所谓,便收回了视线,放下书起身离开窗台边,转头提着壶水放在小炉子上,接着他打开电脑,准备盘一盘店里的账。
转眼间到了下午黄昏时分,公园里的人开始稀稀落落,而闻斓关了电脑抬头往楼下一看,在他店周围蹲守的人竟然换了两个。闻斓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石英表,随后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起身下楼去吩咐小文关店,接着他走到店门口,靠在门边抱着双臂冲路对面石栏旁边的两个人喊:“那边那两位小兄弟,别守了,过来坐坐呗?”
那两个人被闻斓这么一招呼顿时吓得手里的水瓶都没捏稳,两人面面相觑,像是没料到闻斓会看破他们,此时被他抬到明面上来一招呼,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闻斓见他们俩拘谨着不知所措的样子便笑着继续招呼他们:“都已经没人了,你们是中午换的班吧,,过来喝杯茶再回去复命也不迟啊。你俩站了一下午了,不累么?”
听到闻斓这么说,那两个人犹豫许久,最后实在顶不过闻斓的盛情邀请的目光,他们才互相推搡着穿过小路来到古董店门前,这两个也是分局里刑侦办公室的外勤,两个人都年纪不大,面对闻斓总有一副羞涩模样。
闻斓瞧见他俩有些畏手畏脚,便笑着问道:“你们队长让你们来的?”
两个人又互看一眼,点点头承认了自己的主使。见这两个年轻小伙子实诚,闻斓微笑着侧身把两个人请进店里二楼,接着让小文关门,他领着人去了二楼坐下来,翻出来一套茶具泡了茶。
几分钟后闻斓把泡好的茶递到两个人手里,接着才来开口问这两个人蹲守在他门店周围的目的:“来吧,跟我说说,你们东方队长叫人来监视我干什么?”
听见闻斓问话,两个人犹豫了片刻,几分钟后其中一人拘谨地说:“不是来监视,东队申请了局里的保护令,我们是来保护你的。”
闻斓听后一滞,随即笑道:“保护我?我有什么好保护的,还劳烦你们警局四个人轮班守我。”
另一个外勤挠了挠脑袋,不明所以地说道:“这个……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东队下令向来不说缘由,我们也不敢问。”
闻斓倒是理解年轻人不敢打听领导的事情,他听着点点头,又问道:“他让你们来守到什么时候?”
外勤回答道:“东队说吩咐听他命令,具体守到什么时候我们也不知道。要不……您去问问东队?”
问东方晔那肯定是什么都问不出来的,闻斓垂眸想了一会儿,脑子里冒出一个十分冒犯的想法,接着他抬起头来问那两个外勤:“你们队长接受市局审查的时候……是不是背着我说了什么?”
两个外勤连忙摆手否认:“没那回事!东队卖谁都不会卖您的!”
这话听着奇怪。闻斓挑眉,反问了一句:“卖谁都不会卖我?他亲口说的?”
两个外勤霎时哑口无言,支支吾吾了半天,他们才解释道:“呃……那倒也没有,这都是我们瞎猜的。”
闻斓笑起来,哼了一声后说道:“瞎猜也得有个凭据吧,否则你们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两个外勤再一次对视一眼,接着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告诉闻斓:“就是……最近局里面都在说,您和东队之间的关系……有点复杂。”起O酒四留散妻叁令
“复杂”这个词可以有很多种理解,但很明显闻斓所理解的意思和两个外勤有了偏差。他垂下脑袋,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头:“你们队长都和你们说了啊。”
“他没说,不过……也猜得差不多了。”外勤说道,接着语气突然好奇起来:“其实我们也想问问,这件事儿是真的吗?”
闻斓点点头,大方承认:“是啊,是真的。”
见闻斓承认得爽快,两个外勤捂住嘴,差点就发出惊呼。闻斓本以为会让这两个年轻人大失所望,结果没想到他们更兴奋了。
“您放心,我们没有任何歧视的意思,就是觉得您很大胆!这种事情放在现在其实没有多少人会承认的,毕竟社会压力太大了,好多人不理解。”一个外勤说道。
闻斓嗤笑一声,说道:“这有什么理解不理解的,看不惯的人不会改,骂名都在自己头上。就算是真的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有些事还是没那么轻易放下,都是跟着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