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所谓的灵道上神,为了逼迫他老实臣服,竟以他父亲的性命用作要挟。
他恨!
他恨这群所谓的灵道上神,恨自己的无力反抗。
更恨自己的懦弱。
他紧紧握着这枚玉佩,牙关紧咬,痛得似乎要渗出鲜血来。
但只有这样的痛,才能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自己还作为人活着。
而不是沦为灵道之时的傀儡。
周素遥洗完澡後,便靠在窗边,一边等着头发干,一边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寻找着大师兄的身影。
只不过她等到自己的头发都干了,也不见大师兄回来。
她有些担心,但回想起大师兄救她时所施展的功法,又不免低头笑了笑。
毕竟,还轮不到她这样的小菜鸡担心大师兄吧。
房间之中有两张床,中间被一个屏风隔开——本来其中是没有屏风的,但店小二搬上来的时候说,是一位青年特意叮嘱的。
周素遥知道,店小二口中的青年,定然就是大师兄。
人闲下来,想的事儿就多了。
她又忽然想起大师兄。
想起他研磨花粉时专注的侧脸,想起他将桃花糕送到她唇边时微凉的指尖,还有……
还有他那双……金色眼瞳。
那不是普通的金色,而是带着些许刺眼的璀璨。
好似谪仙一般,却好似藏了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过。”她想了想。
妖族的怨力并未有指向大师兄,也许百年前的那人并不是大师兄,又或者,妖族并不憎恨大师兄。
但无论怎麽说……
大师兄终究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穿越前她没有家人,更没有感受过这样被关切的日子,如若能就这样一辈子,也是极好的。
想着,她蜷起被子,侧过身将自己紧紧包裹住,用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躺好。
窗外雨声淅沥,像是下雨了。
大师兄出门的时候带伞了吗?要是没带伞,岂不是要淋雨?
不过他法力那样高强,定然不会让自己着凉。
入夜,天下起了小雨。
周善渊不敢打扰小师妹休息,便在客栈楼下的澡堂,简单清理了一番後才上到房间之中。
房间内安静至极,只剩下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和周素遥平稳的呼吸声。
他悄悄将桃花糕放至床对着的柜子上,好让素遥一睁眼便能见着。
回来的路上就下起了雨,他将这桃花糕护在怀里,哪怕衣服湿透了,也不舍的这桃花糕淋到半分。
一想到小师妹明天早晨醒来後兴奋的表情,他就不免笑了笑。
被黑衣人搞得糟糕的心情,似乎在这一刻也拨云见雾了许多。
他轻轻解下自己的外袍,躺回床上。
眼皮很重,他却不敢睡。
他微微侧过身子,看向屏风後面的那个隐约的身影。
她似乎睡的很熟,胸口平稳的起伏着。
他看不清她的脸,却依旧如同入迷一般望着她的身影。
姜鸾曾嘱咐他,如若施展了超越自身的法力,需立即假死脱身,万万不可让人间的衆人察觉他的身份。
那次小师妹深陷阴界之时,他本想施展斗转星移的法术,将几人从阴界直接换出,可又想起姜鸾的嘱咐,情急之下,他只好咬牙将灵丹自爆,以换取强大的法力,再将几人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