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被人从被子里掏出来,落入坚实的怀抱里。
容晏打横抱起她,抱她到桌前坐下。
桌上都是她爱吃的,怕她不自在,容晏起身便走了。
过後,血衣蚕与笨笨在外求见。
她让侍女把人带进来,血衣蚕与笨笨并肩站立,两人手足无措地不知该说什麽。
笨笨闻到她身上的气味,直心眼儿地说:“月仙子身上怎麽有主人的味道?唔——”
血衣蚕忙将他嘴捂住。
林月姚懒得解释,示意两人坐下一起吃。
笨笨惦记这口好久了,坐下来,立马动筷。
“别抢,这都是文蔚君特意给真君做的,不要吃光了。”血衣蚕提醒他。
“知道了,知道了。”笨笨嘴里塞了拳头大的鸡腿。
嗦咯几下,吐出光秃秃的骨头。
“笨笨。”尽管很饿,林月姚还是给他夹菜。
“怎麽啦?”笨笨埋头扒饭,吃得唇边沾了米粒。
林月姚伸手拿过米粒,眼神悲悯地说:“你还记得自己是怎麽死的吗?”
血衣蚕动作一顿,眼神瞥向身边的笨笨。
笨笨擦擦嘴,风卷残云,“谁死了?是那个白胡子老头吗?主人说我睡了一觉,睡了很久,然後我就不知道了。”
林月姚眼神落寞,笨笨都可以复生,而她的师父与她已经阴阳两隔。
提到玄通真人,笨笨将饭碗往桌上一搁,跳下地,小腿一迈来到她身边。
“月仙子不要伤心,主人一定会想办法救活他的。”笨笨乖巧地安慰她,林月姚心里一暖,眼眶有些湿润。
不禁将人抱在怀里。
笨笨被抱了好一会儿,煞风景地说:“月仙子身上,都是主人的气味。”
血衣蚕怕他童言无忌,说出些不登大雅之堂的话,忙不叠把人拉回来,按进桌椅里,继续吃饭。
等吃罢了饭,云秀便派大祭司为她请脉。
自从得知容晏留宿在她寝殿里的时候,云秀便存了让林月姚生下继承人的心思。
一连数日请脉,脉象平平,一点动静都没有。
云秀不信,但侍女亲口所说两人水乳交融,春宵一刻。
即便是真的,林月姚却未曾有孕。
她不是不期望容晏,而是她认为,容晏自苏醒後,便再也没有攻打仙门的心思,成日不见人影,不知在忙些什麽。
这样的圣尊如何能堪大任。
如果一定要承担妖族的命运,这个人未必是容晏,只要名正言顺,她可以不遗馀力推举上位。
她将主意打在林月姚身上。
大祭司为两人推演了命相。容晏出生不详,为天道所不容;林月姚命克父母,凶星转世;
注定两人命中无嗣。
这样的结果云秀无法接受。
云秀生来尊贵,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远比旁人风光体面,她生为儿女,未能好好尽孝。父亲死後,她连父亲的遗愿都不能实现。
她对不起父亲,更对不起父亲的养育之恩。
她没有办法,她不知该对谁倾诉。
母亲皈依佛法,与世无争。两位哥哥,嚣浮轻巧。
她到底该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