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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百相30(第1页)

窥百相(30)

自那以後,赵怀仁便成了玄明境的常客。有了他的打扰,云雁丘总算是舍得从墓前离开了,但也仅限离开。他的魂好像还留在了石碑前,眼睛里始终蒙着一层雾,仿佛连目光都结了冰。

赵怀仁每次来都带着酒,粗陶坛子上总沾着新泥。“尝尝。”他打开泥封,酒香混着山风往云雁丘鼻子里钻,“我自己酿的。”云雁丘照例只抿一口,眉头都不曾动一下。赵怀仁就笑:“这玄明山的雪能把人骨头都冻透了,多喝两口当活活血。”

云雁丘并未多饮,反倒是赵怀仁越喝越上头,酒过三巡,话也多了起来。

“齐荣廷成亲了。”赵怀仁突然拍腿大笑,“你猜他那迎亲队伍撒的什麽?金叶子!”他比划着漫天金雨的场面,“整座城的人都围在街上凑热闹,差点走不动道!”

有时赵怀仁也会说起凌云盟的事情。“你猜今年的群英会,谁拔得了头筹?”他拎着酒壶,酩酊大醉,“你肯定想不到,是当年从魔窟逃出来的那个小孩儿!”说到尽兴,他又痛饮了一口:“那时他还跪着求我收他做徒弟,如今都能接我十招了。”

唯独说到赵思云时,他手里的酒壶会突然搁下。

“云儿心脉里的魔气又发作了……”赵怀仁望着飘零的雪花,叹出一口白气,“虽是不影响心神,可到底没法根治。”

赵思云终究还是在那晚被魔气侵袭了五脏六腑,落下病根,如今的身体羸弱不堪。赵怀仁四处求医问诊,却始终找不到根治的法子。再珍贵的灵药,也不过是让那孱弱的身子多拖些时日。

每当提起这事,赵怀仁会不经意观察云雁丘的反应,他发现,这个好兄弟变得越来越冷漠了。那冷漠像把无形的刀,在两人之间划开了一道越来越宽的沟壑。

起初赵怀仁倒没觉得有什麽不妥,毕竟修道之人嘛,修为越高性子越淡,李洲白当年不也如此?他一厢情愿地认为,凭他们过命的交情,云雁丘心里总该留着一处温热,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云雁丘。

那日,赵怀仁带着女儿的喜帖,高高兴兴来邀云雁丘赴宴。谁知那描金的喜帖,被云雁丘原封不动地推了回来。

赵怀仁习以为常,摩挲着喜帖上并蒂莲的纹样,劝道:“云儿试喜服的时候还问我,舅舅是不是跟娘亲一样好看?我说……”

“不必了。”云雁丘打着坐,连眼睛都没睁。

“怎麽就没必要?那可是你的——”

“我没有亲人。”他的话像淬了冰的剑,直直刺进赵怀仁心口。

赵怀仁的手僵在半空。他蓦地意识到,云雁丘这些年根本不是在守墓,而是在给自己掘坟。

“云雁丘,都过去多久了?你还没走出来?”赵怀仁突然来了火,一把扳过他的肩膀,“你师父师娘要是看见你这副德行——”

“放开。”

“不放!”赵怀仁更加用力,逼着云雁丘直视自己,“你什麽时候变得这麽懦弱了?!”

“与你何干?”

“我是你兄弟,也是你姐夫!”

“你算哪门子姐夫?!”云雁丘忽地大声斥责,“你为什麽不待在家里?为什麽让陆九终趁虚而入?!”

赵怀仁身形一顿,扣住云雁丘肩膀的五指突然没了力气:“所以……你一直都在怪我?你觉得是我害死了阿鱼和爹娘?”

云雁丘没开口,只狠狠瞪着他,那愤怒似要穿透他的心脏。

赵怀仁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喉间涌上一股腥甜。他踉跄地後退两步,慢慢松开了手:“你说得对,都怪我。”

那天的雪下得格外大,大到淹没了离去的脚印。

那日过後,赵怀仁再也没有来过玄明境。云雁丘重新入定,仿佛先前的争执从未发生。只有石案上渐渐被雪覆盖的喜帖,证明有人来过。

直到某日,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踏碎积雪,再度打破了玄明山的宁静。段游乾脸上的阴郁不减,目光扫过空荡荡的院落,开门见山道:“李洲白呢?”

他的目光在云雁丘腰间的玉佩上停留片刻,那浓稠如墨的黑气让他眉头微皱:“他入魔了?”

云雁丘猛地擡头,眼中寒芒乍现。

“已经死了?”段游乾眯起眼,从对方的表情中读出了答案。他跟着云雁丘来到墓前,目光扫过李洲白的墓碑,最终落在旁边“秦问双”三个字上,轻声道:“倒是便宜他了。”

寒风卷着细雪在两座石碑间盘旋。段游乾的靴底碾碎薄冰,呼出的白气很快消散在风中。

“你就在这儿替他们守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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