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恕罪,因从未来过蓬丘岛,故昨晚和师弟又到长歌城外逛了一会儿,是以回来得迟了。”穆简回道。
焦以寒却未做声,皱眉看着穆简。过了一会儿才说道:“阿简,你同我到後面来。我有事吩咐。”
“是。”穆简心下一慌,想必是被焦以寒发现了,只是不知说切磋所受的伤,能否遮掩过去。
焦以寒却并未问什麽,只递了一瓶灵液与她,道:“此物名浮花饮,可遮掩自身身体情形。你喝一口即可。”
“多谢师尊。”穆简喝了一口,伤势并没有变好,还是沉重得很。
焦以寒略微探查一番,道:“可以了,旁人只会觉得你根基不稳,轻易发现不了你是有伤在身。”
“师尊,我不是有意瞒您,只是实在不知如何说。”
“要说也不要在这里说,回去再讲吧。不管怎样,我都是你师尊,有事可寻我帮你。今日晨起,听闻蓬丘门有一名金丹真人突然陨落。离奇的是,昨日他的徒弟也陨落了。”
“师尊……”
“你不必多说,我只是提醒一番,做事一定要收拾好首尾。好了,咱们也该去正堂拜寿了,你捧着礼物吧。”
出院子後,穆简发现,整个城主府的巡逻人手都加倍了,在一些院子的边角,也能看到有人在窃窃私语。看来虽然只是死了一个金丹真人,但蓬丘门的确很重视。
“如今修炼越发艰难,连玄天宗的金丹真人也越来越少,更不提蓬丘门了。是以我能一下有这麽多金丹徒儿,旁人都羡慕得紧。”
穆简笑笑:“全赖师尊教导得当。”
“幽冀府静敏上人到!”
焦以寒笑着进门,穆简等人跟在後面。
长歌城城主如今已经六百岁,以元婴修士的寿命来说,属于中年人的阶段,既还有两百馀年可活,修为也足够,是以寿宴办得极为喜庆。
虽然焦以寒和长歌城城主都是元婴修士,但城主是焦以寒师父好友,论辈分还是更高,故焦以寒还是简单作揖,贺道:“恭贺顾城主寿诞,师父尚在闭关,托我来贺。”
“还劳你大驾,让弟子来便可。这便是你的几个金丹弟子吧?”
“还不给城主祝寿。”
“晚辈穆简姜毅颜景林贺城主大寿。”
“好好好,都是年轻有为的修士,说不定再过百年,又是几位元婴上人。”
“多谢城主吉言,我这几个徒儿误入秘境,才得以修得金丹,根基不稳得很,之後我得好好关他们一段日子,让他们静下心来修行。”
顾城主瞥了一眼穆简,发觉她的确气息漂浮,一看便不是扎实修行的人,心下便有些不以为然,只是毕竟是客人,也不好多说些什麽。
“唉,如此年轻的金丹真人,也就你还挑三拣四。都入座吧。”
焦以寒坐在主桌,穆简四人则被引入一旁的上座。穆简粗粗一看,来的客人中,元婴修士不超过十人,金丹修士也不到三十人,与整个寿宴精心装饰的华丽样子并不相称。
按说一位元婴修士寿诞,本宗门的人和其他四大宗门都该有客到,还有自己的好友,这便不少了。更何况今次做寿的还是长歌城城主,来客应当更多。
穆简用心留意周边谈话,想从他人口中得知来客这麽少的原因。果不其然,只一会儿她便听到了她想听的。
“怎的今日来人这般少?前几日感觉人都更多些。”
“嘘,悄声。听闻昨日夜间,蓬丘门的一位金丹真人在岛上陨落,前几日也有几个在岛上的筑基期修士陨落了。”
“什麽?还有这样的事?若是在外游历,遇到险境陨落也正常,但在岛上陨落却极为奇怪。难道还有人敢在这岛上对蓬丘门人不利?”
“可不是这样说!又因这些时日城主做寿,岛上来来往往不知多少人。今晨大多数蓬丘门的修士都被召回去查这件事了,只留了一位元婴修士在此作陪。”
“现在少了一位金丹真人可不是小事啊。”
“可不是吗,听闻蓬丘门已经五十年没有新的金丹真人了。”
听到这儿,那两人便渐渐走远,当着满座高阶修士,穆简也不好再外放神识。只是她内心疑惑:蓬丘门五十年内都没有新的金丹真人?这件事实在太奇怪了。蓬丘门拥有整座蓬丘岛,又有无数喜爱乐理丶舞蹈的人来岛上学习,他们几乎不需要考虑弟子来源,只需要择优纳入门中即可。
然而五十年未有一位金丹,确实是有些触目惊心。按幽冀府中典籍所载,蓬丘门实力一直比较强悍,金丹丶元婴极多,高阶修士的人数只略低于幽冀府,如今却有些断层,真是奇哉怪也。
也许是因着蓬丘门之事,寿宴显得有些仓促,中午便结束了,考虑到穆简身上带伤,焦以寒并不多留,直说自己还有要事,需回宗门处理。因着她和城主的关系,蓬丘门的人也只象征性地检查了他们一番,便让她们乘船回了幽冀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