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杂房
杂物房,楼却风手里凝出点微弱的灵力光团,里面堆得满满当当,飘着股霉味混着旧木头的气息。赵洁如躲在楼却风身後,眼睛瞪得溜圆,连呼吸都放轻了:“我丶我总觉得背後有人……”
“你少自己吓自己。”孔乘似翻了个白眼,随手拿起旁边一个木盒,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卷成筒的书信,“先翻东西,别瞎琢磨。”三人朝不同方向找。
没翻多久,孔乘似就从一堆旧账本里找出几封封蜡的书信,拆开一看,全是跟外宗商行的往来函件。其中一封写着“上月符纸材料费,弟子实缴三百灵石,按三成扣存,馀二百一十灵石已转至私账”,另一封还附着张清单,标注着“朱砂采购款,克扣五十灵石充作茶钱”。
“啧,怪不得总穿承宣阁的定制款。”孔乘似把书信往桌上一扔。赵洁如凑过来看了眼,撇撇嘴:“他不就总穿那一件藏青色袍子吗?天天穿,四季穿,就算是定制的,也早给穿回本儿了!”
“你没注意?”孔乘似挑眉,“他那衣服乍一看都长一个样,其实暗纹都不一样,袖口绣纹的是春款,衣襟缀暗银线的是冬款,说不定一柜子全是藏青色,换着穿呢。”赵洁如恍然大悟:“怪不得我总觉得他同件儿衣服看起来挺新,又说不上哪儿不一样,原来在这儿藏着呢!”
楼却风这时从一个锁着的木箱里摸出个铁盒,打开後里面竟放着几张叠得整齐的纸,最上面一张是张检验单子,字迹有些潦草,却能看清“精冷”二字,底下还写着“症状持续三十年”。赵洁如一把抢过,念出声来:“精冷?这是啥?”
孔乘似凑过去看了眼,眼底瞬间浮起笑意,语气玩味:“李志民前儿个还跟弟子吹嘘‘老夫头五十有二,身子骨硬朗’,你再看他儿子——才不过十岁吧?这单子上写着症状持续三十年……”
赵洁如已经反应过来,“噗嗤”笑出了声:“也就是说,他三十年前就……那他儿子是怎麽来的?难不成是……”她越想越觉得好笑,捂着嘴直跺脚,差点把脚边的木箱踢翻。
孔乘似把单子折起来塞进符纸袋,又翻了翻其他东西,除了几瓶过期的丹药和一堆没用的废符纸,再没找到跟蹴鞠钉子相关的物件。赵洁如拍了拍手上的灰,一脸嫌弃:“搞了半天,就找出点他中饱私囊和……那啥的证据,白吓我一场!”
“也不算白来。”孔乘似挑眉,指了指桌上的书信,“至少知道他手脚不干净,以後要是再找咱们麻烦,这些就是把柄。”说着就招呼两人往外走,刚到门口,就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赵洁如吓得赶紧躲到门後,等脚步声走远了才拍着胸口吐槽:“下次侦查能不能选个白天?这破地方我再也不想来了!”
楼却风指向墙角被布帘盖住的铁桶:“那边有东西。”三人掀开布帘,铁桶里堆着长短不一的金属条,还沾着暗红锈迹,最底下压着小铁锤,孔乘似拿起一根比对,挑眉道:“材质和蹴鞠暗钉一模一样。”
“真是李志民干的?”赵洁如凑过来戳了戳金属条。楼却风蹲下身,指尖蹭了蹭铁桶边缘:“灰薄,最近有人用过;金属条切口新,刚切割没多久。”
赵洁如突然拍手:“不对!上次练体课,弟子说‘符修系规定能提前下课’,□□问‘管你们的叫什麽’,有人说‘李志民先生’,他就撇撇嘴说‘哦,李志民管你们啊’,那态度,半点儿尊重都没有!”
“这就是悖论了。”孔乘似皱眉,“他跟□□关系这麽差,□□又不惯着他,何必把钉子藏在□□的蹴鞠里?不怕被闹到长老那儿?”
“或许是针对我们。”楼却风起身走向货架,从旧符纸堆里翻出一张课表,上面标注着泊术堂演讲时间丶演武场练体课安排,甚至还有他们常坐的位置,“他摸清了我们的行踪。”
“针对咱们?为啥?”赵洁如一脸懵。孔乘似敲了敲课表:“咱们两家捐的灵石多,要是提一句‘符纸质量差’,他克扣材料费的猫腻就露馅儿了。选危房藏钉子,说不定是想让我们出意外,没人查他。”
楼却风补充:“他作为符修系管事,不可能不知道梁木问题,故意选那里的。”
他又从铁桶旁的木箱里找出个布包,打开全是细小金属钉,和蹴鞠暗钉一模一样:“证据齐了。”他把布包递给孔乘似,顺手拂掉她肩上的灰尘,“先出去,不宜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