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主来了
孔乘似捏着传讯符,清阙宫弟子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歉意:“孔姑娘,非是我宫不愿出面,只是闻人师叔需寻灵材调养,已往北境去了,我宫门风讲究‘顺势而为’,分身是师叔所出,理当由她亲了此因果,只是北境距西境甚远,怕是要等些时辰。”
“北境?”孔乘似皱着眉收起符纸。
楼却风正低头整理装团离芝的锦盒,闻言擡头:“那咱们只能再等?”
“等不了,任务总不能一直拖着。”孔乘似走到窗边,望着楼下往来的行人,“第一次在街巷被偷,算她碰巧;第二次在温泉……我查过身上,没被下追踪符,也只能算巧合。这次咱们再采三朵,换家偏僻客栈,看她还能不能找过来。”
两人又特意绕了三条街,选了家藏在巷尾的小客栈。掌柜引他们到二楼房间时,孔乘似还特意摸了摸门框,确认没异样才进去。
“住一间?”楼却风站在门口。孔乘似瞥他一眼:“难不成你还想分开住?正好能互相照应。”把一沓隔音符贴在墙壁上。
楼却风这才放下心,从储物袋里取出琴。
意料之中,没弹两句,“铮”的一声,最细的那根弦断了。楼却风无奈地叹了口气,刚要摸出备用弦,就见孔乘似从怀里掏出个玉罐,里面紫蓝光晕卷着星点流转。
“这是……极品星髓?”楼却风眼睛一亮。这东西能续灵弦,若是熔在琴弦里,断了还能自行再生,就像星河流转不绝。
孔乘似点头,直接把玉罐往琴弦上倒。星髓顺着断弦往下淌,没等楼却风阻止,断处已重新连起,还泛着层淡淡的星光。楼却风看着罐里没少多少的星髓,哭笑不得:“哪有你这麽用的?这东西抹一点就够了。”
“抹着麻烦。”孔乘似把玉罐塞回怀里,满不在乎道,“下次有机会,把你琴弦全换成星髓的,嗯……不过还得混点毓山的寒晶缕,不然以你的火灵根,还是容易烧断。”
楼却风愣了愣:“这星髓……很贵重吧?”
“还好,表哥给的。”孔乘似坐到床边,随手拿起本话本翻着,“逐星宗常用这东西,跟星术有关。说起来,这还是霜复姐姐送我哥的,一共六瓶,盒子上还刻着莲花呢,他俩当年在荷月认识,你说巧不巧?荷下是藕,藕中含丝,藕断丝连,再加上这莲花图案……我哥绝对有戏。”
楼却风听着她絮絮叨叨说表哥的八卦,指尖拨着续好的琴弦,琴声忽然软了几分。孔乘似擡头看他:“怎麽不弹了?怕又烧断?”
“不是,就是觉得……这弦音色比以前好。”
亥时,孔乘似打了个哈欠,把话本扔到一边:“困了。”
楼却风收起琴,往床边挪了挪:“你先睡,我守着,有动静我叫你。”
孔乘似拉过被子躺下。楼却风坐在桌旁,指尖凝着丝灵力留意四周。守了近一个时辰,没见任何异样,他才轻手轻脚地躺到床的外侧,刚闭上眼,就听见“呼”的一声——桌案上燃得只剩个头的烛台,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吹灭了。
“不是吧?又来?!”孔乘似猛地睁眼,隔音符的灵力波动让她瞬间清醒,“她到底怎麽找到的?”
一道身影破窗而入,朱绮手里还攥着本话本,指尖凝着灵力就朝锦盒扑来。孔乘似翻身下床,一边躲闪一边喊:“话本上哪有一个地方偷三趟的?你能不能按上面写的来!”
朱绮的动作顿了顿,竟真的停下了,歪头道:“现在这本上,换我是主角,主角要赢。”说罢灵力更盛,直压过来,眼看就要被她得手,窗外忽然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
“朱绮,住手。”
两人同时转头,就见一道身影立在窗边,头戴金银莲花冠,苍葭色对襟长衫外罩着素色纱衣,面容与朱绮一模一样,只是那双莲花目里满是沉静悲悯,周身气度清润如莲。
“闻人今?”孔乘似认出她,正是传闻中清阙宫所传的正确形象。
朱绮看见她,眼底闪过丝困惑,却没停手:“你是谁?我的话本里没你这个角色。”
闻人今带着丝无奈轻轻摇头,分明不是初次相见,她却总记不住。“我这本里有你。”她简短回应,擡手凝起道灵力,轻轻落在朱绮腕上。朱绮的动作瞬间僵住,银饰的叮铃声也停了。闻人今看着她:“我造的因,自然由我了。跟我回清阙宫。”
朱绮还想挣扎,却被闻人今的灵力稳稳困住。直到这时,孔乘似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楼却风,他手里还攥着琴,弦上又烧断了一根,正无奈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