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家主啦!
孔家祖宅的正厅里,鎏金烛火映着匾额上“德昭宗嗣”四个大字。孔乘似身着金绿交织的家主朝服,繁复的凤尾花纹和珠宝绣满衣摆,领口滚着暗金线,行走时衣料垂顺如流水,她刚在主位坐下,楼却风便从侧厅进来,手里捧着盏温好的蜜枣茶,指尖还沾着点方才帮着整理账本的墨痕。
“刚听长老说你穿朝服感觉有些不适应,先喝口茶缓缓。”楼却风将茶盏递到她手边,目光扫过她挺直的脊背,眼底带着几分柔意,“看着确实很厚重,要是累了,灵矿的事儿我跟司徒表哥先帮你盯着。”
孔乘似接过茶盏,“还好还好,迟早得习惯。”司徒越辞便着蔷薇折扇从侧门进来,滚着粉边的松蓝长衫晃得人眼亮:“似儿,你现在看着真有几分家主的样子了——想当年你还偷穿我那件绿衫儿,转眼倒成了孔家说一不二的人。”他瞥了眼一旁的楼却风,挑眉笑,“楼小子倒会疼人,比我当年靠谱多了。”
楼却风没接话,只顺手帮孔乘似理了理垂在肩头的衣料,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孔乘似挑眉瞥司徒越辞:“那是自然,也不看是谁带大的,以後我罩着你啊!再说,我当年穿你衣服,还不是你非要跟我抢糖吃?”
她话锋一转,眼底浮出促狭,看向楼却风时多了几分“求助”的笑意:“阿风你评评理,我哥当年跟霜复姐姐逛花灯,人家都主动递了花灯穗子,他倒好,转头就跟隔壁书院的公子比谁折扇上的花纹绣得更艳,还当着人家的面夸别的姑娘手巧,你说欠不欠?”
楼却风看着司徒越辞瞬间僵硬的扇面,忍着笑点头:“确实……不太妥当。”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司徒表哥要是真心,现在去寻霜复姑娘,倒也不晚。”
司徒越辞轻咳一声别开眼:“小孩子家家懂什麽,我跟她那是……是还没到火候儿。”话没说完,赵洁如雀跃的声音从孔乘似手中直接传了出来:
“孔儿,我跟你说你不在的这几天我干了件大事儿!姜海林那个颠倒黑白媚男踩女的,我们一起举报,长老直接罚她去後山面壁三个月!还有李志民,上次咱们找到的账我给交上去了,现在他已经被革职啦!小鹏我也没忘,其行为被判定为体罚,也面壁去了,不知道俩人见面了会怎麽样,‘黑脸儿’都受不了他那张嘴!”
孔乘似听着笑出声,楼却风站在她身侧,帮她把通讯符举到耳边,免得她擡手累着。孔乘似指尖轻点符纸回道:“干得漂亮!等我回去请你吃烤灵羊。”正厅外传来长老的通报声,说灵矿管事已在偏厅候着。
“我去趟偏厅。”孔乘似起身,楼却风顺手帮她提了提衣摆,免得她绊倒。孔乘似转头对司徒越辞道:“我去趟偏厅,你帮我盯着点後院的海棠,别让下人浇多了水。”
“放心去吧,”司徒越辞挥了挥折扇,眼底满是笑意,“家主大人。”
楼却风看着孔乘似的背影,对司徒越辞道:“我去跟在她身边,万一有需要核对的账目,也能搭把手。”他脚步轻快地跟上去,路过门槛时,还不忘回头对司徒越辞道,“表哥要是想通了,我可以帮你递封信给霜复姑娘。”
司徒越辞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身影,折扇“唰”地合上,无奈笑骂:“这俩小家夥,倒会合起夥来欺负我这个老人家。”
傍晚时,朱绮和秋子夕发来通讯消息,说在北境找到了当年帮孔胜含改造旷息锤的匠人,已带回来作证,孔胜含的馀党也尽数清理。孔乘似回复了“辛苦”二字,便收起了通讯符。
楼却风正站在廊下煮茶,黑红短衫被夕阳染得暖了几分。他见孔乘似走来,递过一杯热茶:“尝尝,是西境的七宝灵雾茶,司徒表哥送的。”
孔乘似接过茶杯,茶香混着暖意漫过舌尖。她靠在廊柱上,看着夕阳落在海棠花上。
风拂过庭院,海棠花瓣落在茶杯里,漾开一圈浅纹。孔乘似转头看向楼却风,眼底满是笑意:“明年春天,我们去南疆看梯田好不好?哦!还有北境的极荧绚光也特别好看,我之前就想去了……那里的流彩飞鱼群听说也不错,据说在海里聚起来看跟星空一样!”
楼却风点头,伸手将她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後,声音温柔:“好,你想去哪儿都可以,你来决定,我年年都着陪你去。”
夕阳下,两人相握的手,在海棠花影里,成了世间最安稳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