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衆……
折盎园,孔乘似盘腿坐在青石案前,苏梅色的裙摆铺在草地上,她正低头画高攻型的“裂风符”。
楼却风蹲在案边,手里攥着沓裁好的符纸,本想帮她递纸,可腰後没完全收利落的尾巴总不安分,一翘一翘地扫过案沿,好几次差点勾到孔乘似的手腕。他自己还没察觉,好奇地凑过脸,头顶的耳朵蹭了蹭刚画好的符纸,瞬间留下个浅淡的印子。
“楼却风!”孔乘似猛地擡眼,故作严肃地把笔搁在笔架上,“我画了三张才成一张,你倒好,尾巴扫笔丶耳朵蹭符,存心捣乱是不是?”
楼却风立马僵住,小声辩解:“我就是想看看,没故意蹭的。”
“想看看也不行。”孔乘似伸手捏了捏他耷拉的耳朵,“罚你举着这张‘残符’去晒太阳补灵气,晒够半个时辰才能回来,要是敢偷偷放下,下次再想帮我递纸可没门。”
楼却风乖乖接过符纸,转身往园子里的晒台走,没注意到孔乘似从乾坤袋里摸出个银铃,铃身缀着细巧的红绳,轻轻一晃就响。她快步跟上,趁着楼却风认真举符的功夫,踮脚把铃铛系在了他的尾巴尖上。
风一吹,“叮铃”声清脆地传开,楼却风的尾巴下意识跟着晃了晃,铃铛响得更欢。他疑惑地回头,刚想问“什麽声音”,就见孔乘似捂着嘴笑得肩膀发颤。
“你……你系我尾巴上了?”楼却风又气又笑,想伸手解铃铛,却怕举着的符纸掉了,只能任由尾巴带着铃铛晃。
孔乘似笑够了,走上前帮他把符纸放在晒台上,伸手揉了揉他的耳朵:“不罚你了,过来帮我递朱砂墨。”她拉着楼却风回到案前,“你用尾巴勾住瓶子递过来,轻点,别洒了。”
楼却风试着动了动,小心翼翼地勾住墨瓶,慢慢递到孔乘似手边。孔乘似捏着张符,竟变出个带着细闪的粉色缎带蝴蝶结。
“真棒,给你的。”孔乘似踮脚系在楼却风颈间,往後退了半步打量,“芦苇色配粉蝴蝶结,还挺好看。”
出折盎园时,他悄悄收了耳朵和尾巴,只留着蝴蝶结系在脖子上,路过回廊时,正好撞见两个符修弟子在小声议论。
“那不是孔师妹吗?她身边那个是谁啊?”
“好像叫楼风,交换生。”
“漏风之前多少人想跟师妹组队都没成,这人怎麽能跟在她身边?”
楼却风听见议论,停下脚步,低头把蝴蝶结後面的缎带捋过来,一端递到孔乘似手里:“牵着?”
孔乘似笑着握住缎带。两人牵着缎带往前走,身後的弟子们瞬间瞪大了眼。
“这麽会玩儿?!”
“早知道我也系个蝴蝶结了!”
楼却风听见弟子们的惊呼声,嘴角忍不住往上扬,牵着孔乘似的手走得更稳了。
两人一路走到山海苑,楼却风还以为要骑掠云马,没成想孔乘似径直略过马厩,又绕过供观赏的灵兔区和斗兽场,最後停在了飞禽区的栅栏外,赵洁如和林照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可算来了!”赵洁如手里晃着块谷饼,“我早打听到了,新到的那种灵鸡,肉质比第六膳堂鸡丝面的浇头还嫩,炖汤炒着吃都香!”
林照背着个竹篓,兴冲冲地凑过来:“我姐最近巡查累得很,炖个鸡汤正好给她补补!就是……我厨艺不太好,你们多担待。”
孔乘似笑着点头,指了指栅栏里——一只羽毛油亮的咕朵鸡正低头啄食,体型比普通鸡大些,看着就肉多。“我们得悄悄进去,别被看管的弟子发现了。”她说着,从乾坤袋里摸出张“隐息符”,分给三人贴上。
四人轻手轻脚地翻过栅栏,赵洁如率先扑过去,却被灵鸡躲开,差点摔在草地上。“哎?这鸡还挺灵活!”她爬起来,又跟林照一起围堵,楼却风则绕到灵鸡身後,趁它不注意,伸手轻轻按住了鸡翅膀。
“抓住了!”楼却风把灵鸡递给林照,林照赶紧塞进竹篓里,还不忘往篓里放了把灵谷。
“没看出来啊,你还藏着这一手呢!”孔乘似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刚翻出栅栏,就听见身後传来看管弟子的声音:“谁在那边?”
四人赶紧贴着墙根躲起来,等弟子走了才敢出来。赵洁如拍着胸口笑:“每次偷鸡都跟做贼似的,不过越刺激越香!”
孔乘似笑着点头,伸手牵住楼却风的手,指尖碰了碰他颈间的蝴蝶结:“走,小楼子,去膳堂借个竈台,今天让你尝尝乘大师我炒的灵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