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约而同地关掉弹幕,屏息等待着江烟的回复。
坐在邵年年对面的江烟受到的冲击也并不小。
她收集到的资料只是说邵年年把她当目标,当偶像,甚至很多次都在公开场合表示过很喜欢看江烟的戏。
但是这些并不能代表什麽,娱乐圈的场面话没有十句,也有八句。
如果每一个都当真,那这个圈子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江烟看过资料,半信半疑。
但当她真的从本人口中听到这些时,无疑是被扔到冰凉的冷水中,从头清醒到尾,右手向来不被惯用的尾指轻颤着,如果不是能够自助地控制着手的颤抖,江烟都怀疑自己经过今晚,要先去医院看看。
她显然是太过于激动,激动到有些微妙的情绪在心头闪过,却没有捕捉到。
这是喜欢吗?
是喜欢的吧?
江烟谈过许多形式的恋爱,没有那一场像现在这样,从小腿开始就是软的,如果不是坐在水里,她都怀疑自己会直接跌在地上。
在镜头面前出洋相。
邵年年将心里想说的话语说出了口,等勇气从身体里被抽走,意识回笼,才恐惧于自己方才说过的每一句话。
是在直播,她甚至连台阶都不知道该怎麽给自己下。
邵年年低垂着眼眸,眼角的馀光瞥着从泳池里站起身来的江烟——她就那般定定地站着,像泳池版本的稻草人。
不出声,没有动作。
邵年年心里面甚至开始慌乱起来,越是着急,越是委屈,好似从十年前演大小姐惨死在春日开始,委屈就跟滚雪球一样,滚到眼前。
心酸丶难过和难以啓齿的委屈哽咽在嗓子眼。
还没等酝酿的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泳池的水便荡起波纹,划破水面。
十年前,霍晓云将流浪街头,浑身是伤的大小姐拉到车里,不顾干净还是肮脏,就着大衣抱着快冻死的她;十年後,江烟面上还沾着水珠,被扎起的头发半湿,却依旧好看。
江烟的指尖抚摸上邵年年的面颊,带去不知什麽时候落下的眼泪,耐心地擦拭着,一边又一边。
谁知眼前的人不领情,泪水就跟不要钱似的,要填满整个泳池。
漂亮的眼眸带着泪光,灵动闪烁。
很难不心动。
江烟想着亲吻,就去做了。
当薄唇相贴,感受到记忆中那般柔软温热的唇,江烟半蹲着的姿势便发生了改变,膝盖跪在泳池的阶梯上,手撑着边缘,像是索取不尽的魔女。
在黑夜里引诱着人上当。
哪怕眼含泪水的人不需要引诱,也心甘情愿上当。
一回生,二回熟。
邵年年笨拙地跟着江烟探索亲密的边缘,手从无处安放再到臂膀,如今落在颈项处,缓缓闭上眼,随着主动的人加深着吻。
不顾一切的勇气,十年前就落在邵年年身上。
“啪”地陷入一片黑暗的直播间,只放到江烟亲吻上的最後一秒画面。
大家从没期盼过九点五十九分五十九秒到十点钟可以再长一点。
“为什麽不给我看亲亲,我是成年人了!导演快把直播间打开!我要发疯了啊!”
“好家夥,这一对竟然是整个综艺节奏最快的……好怕她们两周全套都给做了,综艺结束就官宣结婚啊。”
“被女同吓晕过去。jpg”
“呜呜呜呜好嗑好嗑,说这对难嗑的,真的是没品啊。”
“不说了家人们,带车的百合有无推荐,今晚我平等地痛恨每一个有爱人的姐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