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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峙（第2页）

宋应淮愣住，因江晚念的起身，这让他不得不擡着头看她。

江晚念只有金丹期，可已经元婴期的宋应淮却莫名感觉到了一股压力。

“枢灵珠碎片的存放是需要特定容器的，否则就会引起地脉动荡，这容器要麽是人，要麽是地脉，要麽就是特制的法器，你说三千年前宋家拿到了碎片，然後三千年後你们还能拿出来给乔怜用，就说明它一直是有法器妥善存储的，那麽这法器从何而来？恐怕你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它的作用或者说它的用法，所以才能默默持有这碎片这麽多年！”

“而乔怜，就算她是魔修，那你们真的是想救她才选择让她使用碎片的吗？就算所谓的救人方法要求灵根品阶相同，宋家有不少真灵根弟子吧？若只是单纯想救她，怎麽可能让你宋家的独苗少主亲自上？能让你亲自上场的恐怕只有对你修行有利的事吧？”

“最後，宋应淮，”江晚念俯身，伸手用力点了点他的肩膀，“你为什麽穿仙盟的道袍？是什麽情况让宋家不得不把嫡脉亲子送进仙盟？恐怕是灵措秘境里，乔怜的事情败露，被叶淼发现了你们私藏碎片还用魔门功法修炼吧？你们真当叶淼好骗？”

“不是魔门功法！”宋应淮拍开她的手，他嘴唇有些颤抖，站起身，指着江晚念，“你，你已经被秦商澧带坏了，江晚念，你现在……”

“我现在？”江晚念冷笑一声，“我现在为什麽看起来不那麽好骗了？那是因为我以前相信你宋应淮！因为喜欢你，所以你说的每个字我都信！但是，宋应淮你是不是忘了，之前在寒灵潭边我对你说的话？”

宋应淮一怔，他看向江晚念，江晚念的眼睛里不再像以往那样，不再带着温暖和期待的光。

他想起了那个月夜，那个他们吵架又和好的晚上，寒灵潭边，她对他说——

“这次无论你说什麽我都会信的，但是，没有下一次了。”

那时候的他以为自己会瞒得很好，现在的他以为她早已不记得那时候因生气撂下的狠话。

可是……

江晚念的眼睛里神情冷然：“之前喜欢你，所以你说的一切我全盘接受，哪怕有疑问丶有语焉不详的地方，我都选择不去过多深究。但是宋应淮，你已经浪费掉了全部的机会，我们没有可能了。”

“可我这都是为了我们的前途！”宋应淮再次激动起来，“江晚念，如果我成功了，那我的修为就会提升一大截！到时候你和我结契，你修行也会比较轻松，我全都是为了我们，为了你！”

“为了我？”江晚念觉得荒谬至极，“为了我，所以寒灵潭中，我和乔怜二选一的时候，你放弃了我，所以在灵措秘境的时候，你把我推向了那个龙卷风，宋应淮，你是真的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

宋应淮的手攥紧了。

“或者说，为了宋家。”江晚念闭了闭眼，“我愿意相信你是看重我的，可宋家没落多年，你承担着少主责任，在修为上急于求成，而对于我来说，你，和宋家的崛起，远远比一个小小的江晚念重要，对吗？”

宋应淮喉结滚动，他看着江晚念，想张口说什麽，却发现自己什麽都说不出。

她还是发现了，宋应淮绝望地想。

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江晚念已经知道宋应淮这个状态就代表着默认，她的心已经完全冷了下来，整个人疲惫不堪，最後不抱什麽期待地说道：“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当然你回答也好，不回答也罢，我只是想问问，当年你选择对我一个品阶下降到天灵根的外转小家族女示好，是因为真的喜欢我，还是因为，我曾经是极灵根，有可能为你，为宋家诞下高灵根品阶的孩子？”

这是江晚念最不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宋应淮，或者说宋家的种种行为，都说明了当年宋家嫡子的示好并没有那麽简单，可江晚念也不想将她过去十几年的感情想得如此不堪。

宋应淮身体僵住，手缓缓放开，哑着声音说道：“对不起晚晚，一开始，我确实是抱着这样的目的接近你，但是……”

他顿了顿，自嘲地笑了下：“现在说可能你也不信，我是真的喜欢上了你，图谋你的灵根是事实，但喜欢你也是事实，晚晚——”

宋应淮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我的欺瞒在你看来没有任何的可信度了，但是，但是我还是想请你相信我，我是真的想同你一起证道，一起飞升，之前权衡利弊我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但是以後，我保证……”

“宋应淮，”江晚念打断他，望着他的目光里盛满了失望，“这麽多年，你连我的道都不知道吗？”

宋应淮的手指蜷缩了一瞬。

江晚念缓缓道：“我的道，从来都不是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