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翼止眯眼看向银傀肩上。那蓝衣少年似乎…冲他歪头笑了一下?面具般的脸咧开嘴角,瘆得他汗毛倒竖。
“柳叔,”英才突然开口,“他好像在帮江潭疏导灵力。”
昭明定睛一看,惊愕:“真的!阵钥本该惑敌,他却主动显露,灵力走势…是在吸收江潭体内暴走的灵力,通过阵法转化,再导回填补缺口!他在帮她?!”
高阶俯视低阶,何来无缘无故的援手?昭明脑中电光火石,闪过羽城禁书阁中那本残破的叶书——升山之战,少年将军,银傀轰鸣…昆吾!
“难道…是他?!”昭明激动得浑身颤抖,无数传说碎片在脑中翻涌碰撞。
突然,一只手搭上他肩,英才温润的声音直透脑海:“静心,凝神。你陷迷阵了。”
昭明如遭雷击,冷汗涔涔,三指并拢狠拍胸口本命灵石!脑中纷乱的记忆线团瞬间散开。他心有馀悸,暗道惭愧,感激地看向英才。
英才微笑:“熟人,客气啥。”
昭明:“???”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罡风骤起!法阵光芒暴涨又瞬间坍缩,尽数汇入江潭体内!她仰头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长嚎!
三人同时暴起!柳翼止直扑蓝衣少年!昭明扑向江潭!英才则鬼使神差地冲向铁甲银傀!
“轰——!”
刺目白光炸开!柳翼止吐血倒飞!昭明被无数黑色藤蔓捆成了待煮的螃蟹!英才则被银傀那双巨大的铁手稳稳捧在了掌心,毫无杀气,他一时愣住。
江潭的身影,在白光中消失无踪!
“江潭——!”昭明目眦欲裂,“你把她弄哪儿去了?!”
蓝衣少年的目光从好奇打量英才的状态收回,声音冷淡无波:“契约已成,她得了力量,自然是…杀想杀的人去了。”
柳翼止抹去嘴角血,挣扎起身,终于看清少年面容——眉细如柳,眸冷似琉璃,悬胆鼻,薄情唇。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掠过心头。
“柳大侠!快去追!”昭明扭动着嘶喊,“不能让宫家知道她还活着!就算突破甲等,单枪匹马对宫家数百护卫?她是去送死!”
柳翼止刚要动,昆吾发出一声短促的丶毫无温度的低笑:“一人之力,何以不能敌百人?只要…”他指尖划过虚空,做了个抹喉的动作,冰冷简洁,“…够快,够狠。”
胡不归镇,宫家包下的酒楼。
楼下甲胄森严,楼上却是另一番“盛景”。二楼巨大的软榻上,金冠青年斜倚着,七八个女子环绕。楼下莲台,十多名彩衣少女正跳着清雅之舞。
宾客中有人不耐:“宫大少主!这穷乡僻壤的,兄弟们就想图个痛快!这舞…太素了!看不懂!”
萧敬唇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指尖轻点。一道锐风扫过,莲台上少女们的粉衣瞬间化为蝶翼纷飞!惊呼声中,“清莲”变作赤裸的“白莲”!
满堂宾客瞬间兽血沸腾,吼叫着就要扑上台!
“轰——!!!”
巨响如惊雷!酒楼大门轰然爆碎!木屑烟尘弥漫中,一道红衣身影提剑而立,杀气凛冽如实质!
“宫家的人?”声音冰冷,雌雄莫辨。
有愣头青跳出来骂:“哪来的野狗!敢搅扰萧大少主的庆功……”话音未落,赤红剑光一闪而过!十步之外,人头落地,热血喷了周围人满头满脸!
满场死寂,旋即炸锅!人群哭爹喊娘,屁滚尿流!
红衣身影目光如电,扫向二楼软榻——已空!
就在江潭破门瞬间,护卫已护着萧敬从後门溜走。萧敬脚步一顿,竟折返厨房,一把拖出个正胡吃海塞的“肉球”狂奔!
“哥!干啥!我还没吃完!”箫艾满嘴油光抗议。
萧敬眼角直跳:“江潭没死!杀来了!灵力…怕是已至甲等!你的本命灵石藏好没?”
“啥?!”箫艾嘴里的糕点掉了,“岛都炸没了还不死?!还甲等?!哥!救命啊!他肯定要活撕了我!!”他吓得魂飞魄散。
马车疾驰。车内,箫艾抖如筛糠:“哥!你那多卫兵拦不住他吗?!”
话音未落——“咚!”一声闷响砸在车顶!紧接着,一柄赤红利剑穿透车顶直插而下!
“啊——!”箫艾闭眼尖叫!千钧一发,萧敬将他推开!利剑擦着箫艾的肥肚皮钉入车板!
“待着!”萧敬低喝,翻身跃上车顶,与江潭战作一团!剑气纵横,金铁交鸣!
箫艾在车内滚作一团,听着头顶恐怖的打斗声,肝胆俱裂!忽听一声闷哼,接着是利刃入肉的“噗嗤”声!
“哥?!”他魂飞魄散。
萧敬的声音透过临时布下的传音小阵传来,带着喘息:“引他回酒楼!我有办法对付他!”
“我跑不过他啊哥!”箫艾快哭了。
“……拿出你抢饭的速度!跑!”萧敬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
箫艾脑子一空,肥胖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潜能,滚下马车,使出吃奶的劲儿朝酒楼方向玩命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