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们会很高兴的。”江沐轻轻点了点头。他们到了谢嘉佑的祖宅前,江沐很恍惚,记忆里的小楼很大很大,他记得有个小朋友最爱在一楼骑自行车,现在看,原来它这么小吗?谢镧喊了一声:“小外婆!”“哎!”一位佝偻着身子的老婆婆出来了,她似乎是在做饭,一边走着,手还往围裙上擦了擦。老婆婆抬头看到两位青年,脸上有些错愕。江沐笑得有些苦涩:“小玉同志,还记得我吗?”老人家记性不太好了,呆呆地愣了很久,遥远记忆的传导似乎有点接触不良,这是…暑假来这借住的孩子,他叫什么来着?半条腿踏进棺材的年龄,哪怕是条狗来看她,那也是贵客,不管是谁,好好招待就是了。她露出欣喜若狂的笑,热情地把他们往里面招呼:“来来来,快进来吧。”预想中问东问西的寒暄并没有出现,他们拉着没什么意义的家常,但是却让江沐很放松。美玉奶奶又去冰箱里拿出些肉,在砧板上剁得啪啪响。过了一会儿,三菜一汤就做好了。很有饭张力的一餐,江沐在记忆里的篮子里精准找到了筷子,问道:“谢爷爷呢,怎么不叫他一起来吃?”不知怎么回事,说完这句话,饭桌上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就连细微的咀嚼声也停了。谢镧抬起头,很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江沐不明所以:“怎么了?”谢镧说:“没事,你先吃吧。”还对他使了使眼色。奶奶倒没说什么,只是用力地扒了一大坨米饭进口。江沐只好稀里糊涂地继续吃。气氛冷却了,等到这沉默的一餐吃完,美玉奶奶端起碗回厨房清理,江沐看她离开了饭堂,凑近谢镧问:“到底怎么了?”谢镧依旧用那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你不记得了吗?他…四年前就过世了。”江沐的瞳孔猛地放大,震惊了。江沐的嗓音生涩,“他怎么走的?”“中风,瘫痪,从床上摔下来了。”他顿了顿,继续说着:“其实也是好事,活着对他来说太痛苦了。”江沐许久没有说话。谢镧却抓住了他的手:“我微信上跟你说了,你不知道吗?”他的眼睛里好像有微光闪烁,嘴巴都因为过于激动而颤抖。江沐摇摇头,“我那段时间…没有手机。”谢镧有些不可置信,他声音甚至有些发颤:“所以其实…你一直没收到我发的消息是吗?”他的嘴唇翕动着,喃喃自语道:“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是恶心透了我。”“嗯,后来我的手机换了一台,原先的记录也都没有了……”江沐没听清他后面说的那句,他问了句:“你说什么?”谢镧却自顾自地问道:“你没有手机的那段时间是是什么时候?”江沐沉默很久,还是说了:“xx年三月到六月份之间都没有。”他怕谢镧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都不买个新的。谢镧却仿佛不曾注意到这些,他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疲惫地靠回椅子上。“原来是这样。”他如释重负地笑了,但却很苦涩。江沐看着他苦涩的笑容,毫无头绪,只问:“我是不是错过了很重要的消息。”谢镧闭上了眼,喉咙里发出一声带着颤音的“嗯”。或许是告白谢镧躺在靠背上,陷入深深的回忆中。那也是一场饭局后的酒饱饭足,他当时刚毕业没多久,跟着同院系的学长干,大学生团队,全是刚出社会的稚气,别的没有,幻想能力一顶一。谢镧并不是一开始的元老级选手,但也是学长挖来的,在这工作了大半年,能力还是不错的,他们这时候做的小有成就,瓜棚里茁壮成长的瓜苗似乎在昭示着胜利的到来。“我们小学弟虽然来的晚,但干的不比我们这些骨干少。”创始人学长举起一小杯白酒,说什么都要和谢镧干一杯,他这时候已经被灌得有点醉了,脸上显出不正常的潮红。平时的应酬谢镧都是不参加的,他顶多喝两杯啤的,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下意识就要推拒。一旁的学姐捅捅他,“喝吧,你以后也要学着应酬。”谢镧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学长爽朗地笑两声,道:“以后跟着我们一块儿应酬吧!我现在宣布,你已经成为我们公司的骨干级选手,以后我们公司的规模扩大,你也就是领导了!”学姐睨他一眼:“还不快干了谢谢我们老总的提拔。”嘴边带着笑,半点不是在教他人情世故。谢镧平时跟他们野惯了,没放在心上,挑挑眉问道:“有什么好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