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门外。刚刚出门回来的阿林挥着鞭子走向沈卿钰和陆峥安的卧房。阿牧在院子门口拦住他:“阿林你干嘛去?你打不过他的!”“打不过就不管了吗?”阿林满脸不平,“先前跟我说大人交给他让我放心,还说把大人当心肝宝贝甜蜜饯一样疼,说有了大人他再也不想要其他人,舔着脸从芙蓉山追到了景都,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人了,就开始暴露本性了!”“还敢对大人动手!大人何时受过此等耻辱!别拦着我,我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土匪!”阿牧听得心惊肉跳,恨不得捂住他的嘴:“现如今我们才是寄人篱下,他现在可是王爷,我们是大人的下人,你还敢叫他土匪!不要命啦!”“我才不管他是什么王爷,只要欺负大人,我就得教训他!”他又转头对阿牧说道:“阿牧,大人对我们恩重如山,你别忘了是谁把我们从鬼门关拉出来的,是谁将我们视若亲人,我们无父无母,大人就是我们唯一的亲人。别再拦我,否则,我就连你一起打。”正当他挥着鞭子上前时,却被不知何时来到府中的李重从背后一个肘击打晕。“你干什么!”阿牧连忙抱住昏倒在地的阿林,抬起头质问他。“赶紧把他带走,听我的,吵架这事不是我们能掺和得了的,他要是真敢闯进去,以我对王爷的了解,他今天真会死在里面。”李重本来是听回北大营的陈飞说老大脸色很不好,于是便想来看看他和沈大人,谁知道一进来就看到陆峥安和沈卿钰争执的场面。但他素来明白一个道理: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况且他觉得沈卿钰对老大绝非无意,这事应该交给他们自己去解决,外人不应该掺和。阿牧却急的在原地抹眼泪:“你知道什么?我家大人怀孕了,他在里面被王爷欺负!”“啊?”李重彻底蒙住:男、男人,也可以怀孕吗?……而此时的卧房里。就像案板上的鱼一样,沈卿钰被翻过身,却一点都动不了,他的颤抖扔在继续。在恍惚之中他好像听到了暴风雨击打在窗格上的声音,觉得整片视线都在晃。但更多的,是一种极力想要挣扎、却又被桎梏住无法动弹的愤怒和颤抖。这种愤怒,让他整片肺腑都在翻搅,还有就是痛恨和想要杀人的心,以至于因为过于激越的心绪,眼睛呈现出整片通红,一股一股地流出泪来。泪水沾湿了枕巾。眼神中的痛恨却如火炙烧。沈卿钰心里想:不要让他挣脱掉,不然他一定要杀了这个压在自己身上作恶的男人!男人却掰过他的下巴,一点点吸吮吻去他眼角的泪珠,动作明明强势万分,语调却偏偏很温柔:“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恨死了我,想要将我千刀万剐。可你告诉我我还能怎么办?你那么高傲又那么倔强,若不是我一开始死皮赖脸地缠着你,你连半分眼神也不会施舍给我,我们又怎么会有机会在一起,你又怎么会住到这里来?”“我以为,从江湖追到朝堂,再到西北大漠战场,再硬的石头我也应该捂化了,你沈大人心中,总该有我的一席之地,不然你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留在这里?不就是因为你也喜欢我、于我有意吗?不然还能是因为什么?”他紧紧拥着他的腰圈住他,不放过每一寸地方,却只能幄到软绵绵一块,他声音带着悲然、还有失去稚子的沉痛,甚至含着哽咽:“好不容易,我以为我们心意相通的时候,我们有了个孩子,老实说,刚开始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并没有做好当父亲的准备,我向来自由惯了,更不觉得一个孩子对我来说是什么轻松的玩意,如果放在以前,这孩子对我来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负担。可我还是欣喜若狂地期待着他的降临。”“你知道为什么吗沈卿钰?”空气一片寂静,只剩下沉闷的声音。因他的欺入,沈卿钰额上汗珠悉数伴着泪水滴落,但却因为被点穴根本动弹不了,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咬着牙关被动承受。也不管他说不说得了话,陆铮安尤自顾说着,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沉,就像挣扎深陷在沼泽里的求生者一样,带着得不到回应的挣扎和痛苦:“因为有了这个孩子,你和我就有了斩不断的牵绊!只要生下他,你沈大首辅多么风光霁月,端庄君子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弃他不顾!我和你,又怎么会分道扬镳!!”“可你,却将他视若敝履、将我们之间在这个世界上最牢固的联系,无情斩断。那么一个小生命,你就这样舍弃他,如同舍弃我一般!毫不手软,你到底把我、把我们的过往,当做什么?我陆峥安,是不是在你眼里,和路边的野狗没有任何区别?那你又为什么从不拒绝我对你的亲近、又为什么会在我受伤的时候关心我?这些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