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遇到陆筝,他好像发现,无论发生什么,只要看见他,他脸上总会带着笑容,似乎没什么事是可以让他烦心和忧愁的。“你何时回来的?”沈卿钰注意到他靴子上的雪泥,显然是从鹭洲山带来的,又看到他怀里露出的川芎一角,有些了然,“你是特意来接我的?”“对啊。”陆峥安挑了挑眉,“刚回来就听他们说你在这里,这么晚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马不停蹄赶过来了。”朝他伸出手,示意他拉住他的手,“来,上车。”沈卿钰没拉他手直接自己上了马车,蹙起眉头:“为何不放心,我能出什么事。”掀开车帘,走了进去。梅香浮动,陆峥安看着掠过自己身旁的优美侧脸,在夜色中泛着皎洁的光。不由得在心里补了一句——长这么美,他怎么可能放的了心。随后掀开马车帘子,随他一起进去,让车夫驾车。“手给我。”进去后,他朝他说道。沈卿钰拧起眉头,刚想拒绝,手腕就已经被对方扣住了。“做什么?”他冷着声音。“别动,看看你病好了没有。”男人的力气很大,他几乎挣脱不开,但他也没奋力去挣脱,而是垂眸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男人漆黑的眸子凝着神,褪去平日里的随性,多了些从未有过的认真。就是眼下的乌青和风尘仆仆的装束,可以看得出来,为了他的事,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联想到胡斯说的话,他渐渐放下了挣扎,任由对方握着他的手,安安静静|坐着。陆铮安替他诊完脉后,发现余热已经清了,松了口气:“已经痊愈了,看来我没白费功夫,川芎也派不上用场了。”说完他都准备松手了,却发现对方仍是一动不动,不由得有些诧异,抬头去看。看见那张清冷的脸不似以往一般的冷漠,安静地坐在那里,表情也没有抗拒的意思,竟是乖顺万分。这么乖?陆峥安手指一动,突然想将他拢入怀里抱住。“胡斯说路过的猎户看见你在后山采药时遇到了猛兽,你没事吧?”头一次,沈卿钰主动开口问道。陆峥安心里更热了,手攥了几下后还是松开了,神情不变:“我没事,要是有事现在也不可能好端端站在你面前了。”沈卿钰敛眉:“深山猛虎不通人性,一不小心便会丧命,下次你不要再轻易涉险了。”“关心我?怕我出事?”陆铮安撑着下巴,敲了敲桌子边缘,眼里含着光,语气十分笃定。沈卿钰抿唇没有说话。“阿钰。”见他不语,陆峥安又凑近了点,声音放低,“假若……今天我回不来了,你会去后山寻我吗?”“你行事太冲动了。”沈卿钰看着他静静道。——你亲我一下,我就不冲动了。陆峥安看着近在咫尺的红唇,喉结滚了滚。嘴却比脑子更快:“没办法。见到你,我总是忍不住冲动。”沈卿钰一愣,带着诧异地看着他。陆峥安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说出了心里的想法。看着对方逐渐变得深意的眼神,他噎住,连忙想找个借口解释。谁料对方却更快开口:“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下轮到陆峥安愣住:“什么意思?”沈卿钰微微垂下眼睫,脸上的表情不辨情绪,仿佛隔着一层朦胧的雾。空气寂静的只可以听见马车压在路面的阵阵轮毂声。许久之后,在陆峥安的注视之下,那清冷如雪的人缓缓开口道:“前几日我卧病在榻时,你做的事,我全都知道了。”瞳孔剧烈收缩,陆峥安神色骤变:“你全都知道了??”——知道他这几日在床边,是如何拥着他亲近亵渎、把玩狎弄了?掉马陆峥安心中浮现疑惑:他是怎么知道之前的事的?他之前在他身上留的痕迹已经被他用特质药膏祛除了,除非是有人特意告诉他了,可不对啊,李重绝对没胆告诉他,韩修远倒是可能,可韩修远呆头呆脑,怎么可能猜到他们之间的关系?那到底是谁?空气一时之间变得尤其沉寂,他只能听到自己擂鼓一样的心跳声。随后,陆峥安看到那清冷如雪的人微微侧过脸,给予他最后的审判:“嗯。”!完了。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陆峥安有些急了,拉住他衣袖,神色紧张道:“我可以解释,阿钰,你听我说我……”由于他太过着急去够他,甚至把桌上的茶盏都扫的茶水流了一地,沈卿钰眼疾手快接住,略带费解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