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是广袤无垠、星光璀璨的星空,身下是那清冷如雪的人,涟漪狭长眸中映着的光。他抬手,轻轻扫了扫他眼尾,感到长长的睫毛在指尖触动的酥痒,笑了笑:“一桩桩一件件,所以阿钰这是——”笑意变深:“心疼我了?”沈卿钰抬起头,静静望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在星空之下男人硬朗的轮廓好似镀着一层光、表情含笑,明明是戏谑的语气,眼中却藏着一片认真。心海跌宕。起伏着胸膛,喉结滚动。见他沉默,陆峥安还想继续说些什么。还没说出口,就被沈卿钰打断,一声坚定的:“是。”本来话在嘴边的陆峥安突然愣住:“什么?”沈卿钰却抓牢了他握着他的手,语气坚定地看着他,说道:“是,我心疼你。”没有丝毫掩饰和否认,诚实又坦率。迎着他如海一样深沉的目光。陆峥安喉结滚动:“阿钰……”顺着他的视线,沈卿钰神色认真地说:“我心疼你,就如你心疼我一样。”手心攥住,他又仰起头吻了吻他的唇角:“所以……你以后不要再骗我说你不爱吃兔腿了,也不要再把你喜欢吃的让给我了,这样我也会很心疼。”盯着他看了良久。陆峥安眼圈泛了层红。一把将他揽入怀中抱住,吻了吻他耳侧,哑着声音道:“可是阿钰,你记住,无论我做什么,只要是为了你和孩子,我都不会觉得辛苦和累,因为你们值得,你们是我穷极一生都要去保护的人,我要是倒下要是觉得辛苦,还怎么保护你们?”“所以,不用心疼我,知道吗?”沈卿钰从他怀中起身,拉住了他的手:“不是的,陆峥安。”陆峥安愣住:“什么?”“不是这样的,不是只有你能保护我。”沈卿钰蜷缩手指,垂下眼睫,轻声说道,“我们是平等的。”他抬头看着他,说道:“我也可以为你付出、为你牺牲,因为、因为——”几次攥紧手心,话像是卡在喉咙里。陆峥安问:“因为什么?”急促起伏着胸膛,沈卿钰抬起头,直视着他:“因为——”雪白的耳尖泛起一层红:“因为我于你之心,就如你于我一般。”闻言。陆峥安睁大了眼睛。彻底愣住。和谈风波不久后,陆峥安率兵乘胜追击,本就强弩之末的北翼随着他们的步步逼近,渐渐分崩离析。就这样,西北的战役来到了收尾阶段。大棠国力强盛,而陆峥安骁勇善战、屡战屡胜,本来大棠军队有他一个就已经很难搞了,现在不知何时突然多了一个一身白衣、行踪不定、清冷出尘的神秘将领。在北翼军中,这个人的名声随着几次对战逐渐大了起来,此人手拿一把白玉弯弓,箭术十分了得,战场上出手又快又准,再加上用兵如神、谋略过人,竟丝毫不输陆峥安。一时之间,令北翼敌军闻风丧胆。在战场上,一身白衣、身份神秘的沈卿钰还得了个“玉面修罗”的称号。但无论沈卿钰出现与否,北翼常年亏空的国库、稀薄的人口、贫瘠的土地以及平庸的将领,都决定了他们最终一败涂地的结局。所以,到了战局已成定局的阶段,北翼求和的使臣也来到了大棠军营。此时大棠军中营帐内,正中间坐着吊儿郎当岔着腿的陆峥安和一身白衣的沈卿钰。——这段时间,因北翼战况步入尾声,本欲在三日后回景都的沈卿钰临时改了行程。因为朝中新政实施进度暂缓,朝堂一时风平浪静无事发生,而西北战事激烈,他便决定先留在西北,直到打完北翼这场战后,他再和陆峥安一起回去。而那北翼来的使臣,则惴惴不安地坐在座位下首。等沈卿钰看完那写满和谈条件的信封后,皱眉递给了陆峥安:“你看看。”陆峥安接过信封,本来懒散坐在虎皮主帅椅子上的他,待看清内容后,登时眯起了眼睛。手里扬着那字迹歪七八扭的信卷,朝那使臣笑出了声:“朕没看错吧?这是和谈书?”他指着那信封上的内容,笑得嘲讽:“想娶我朝年轻貌美的公主,还要我们降低盐税、关税、布税,还把塞河以北最肥沃的土地让给你们养牛居住?你们想什么呢?”“请您别生气,作为交换条件,我们也可以割让领土给贵国,我们还会每年上贡我们的珍贵贡品,珠宝牛羊、美酒葡萄、犀角乌漆给你们。”“作为最大的诚意,我们将把我们部落最美丽的部落公主——阿茉公主,嫁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