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松风“嗯”了一声,便没有第二声回答,他表情木然,又厌烦。
程以镣的爱对于贺松风而言,已经是累赘的地步,他只想尽快摆脱这个幼稚的男人。
程以镣松开贺松风,挽着他的手,坐在沙发上。
“你瞧我给你准备了什麽。”
程以镣嘴里发出“当当”两声庆祝,从桌子下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上面刻着完整的苹果logo。
“是一台电脑!这样你查资料就不用去图书馆了,做报告也不用一个字丶一个字的写,我这些天看你做作业的模样心疼死了,你的手指是不是都写出茧子了?”
程以镣把礼物盒子往贺松风面前推,他跪坐在桌子的另一边,乖乖等待贺松风的夸奖。
贺松风看了一眼桌上的礼物,脸上浮出体面的笑容,仅是体面。
“谢谢你。”
贺松风冲程以镣招手,示意对方坐到身边来。
程以镣立马坐了过去,黏着贺松风贴着,同时捏住贺松风的右手,心疼地搓了搓指节上的硬块,那里就是贺松风写出来的茧。
一个吻,由贺松风捏着程以镣的下巴,主动地送出。
程以镣立马气势汹汹地吻回去,把贺松风压。倒在沙发上的同时,还要把贺松风细瘦的手腕拢在一只手里,高举过头狠狠控制住。
吻到情深处,两个人的气息几乎混成了一股,一方呼出,紧接着另一方又吸入。
含氧量越来越低,脑袋开始因为缺氧出现头晕眼花的炫目感,意识昏昏沉沉的,身体也随之笨拙地下流沙发深处。
贺松风转头,瞧见摆在桌子上的电脑。
纵容着对方的吻一深再深,甚至主动地举起手,十指相扣,从呼吸的间隙里喘出声声刻意的甜腻。
程以镣被贺松风迷得不轻,一呼一吸,举手投足,都让程以镣乱了神志,只顾得上像条狗,毫无逻辑丶规律的啃咬。
不过,就在贺松风的膝盖撞上锁骨的那瞬间,他睁大了眼睛,强硬地扇开程以镣的脸。
程以镣脸上陡然炸出诧异地表情,五官犹如五匹马向五个方向踢踏狂奔而去。
“为什麽?”
贺松风把拉到肩膀的上衣扯下来,推开程以镣,疲惫地捏着沙发的边缘坐起。
“我的小组报告还没写完。”
贺松风轻声解释,同时他捡起掉在地上的书包,从里面拿出他的笔记本。
“你先睡吧。”贺松风开始赶人。
程以镣揉了揉被打红的脸颊,像个狗皮膏药赖住:“我陪着你。”
贺松风见赶不走,便主动吻了吻程以镣挨打过的脸颊,作为赔礼,□□这事便不再提。
贺松风倒不是存心要拒绝程以镣的邀请,是因为真的马上就要交作业,而他没写完。
绩点就是贺松风的命,他绝对不允许自己有作业没写完。
公寓不大的房间里一瞬间就安静的只剩下贺松风写字丶翻书的声音,连呼吸都收敛成小小一团,生恐绕了小爱因斯坦的思路。
就在这难得的寂静里,突然的——
程以镣的手指指在贺松风的报告标题上,疑惑地问:
“你不是社科人类学吗?为什麽写的是艺术系的作业?”
贺松风捏笔的手颤了一下,呼吸顿了一个节拍後,才平静地娓娓道来:
“人类学的分支,文化人类学,聚焦人类的文化现象,这是我选中的报告主题。”
程以镣拉长声音“哦——”了一声,没有再多说话。
贺松风感受到了脸庞强烈的凝视,贺松风的笔尖顶在书本上,戳出一个深黑的小点,写不出半个字来。
他同样转头面无表情地回应程以镣的凝视,想从程以镣那里看出真实想法。
信了还是没信?
还需要再补几句谎言圆谎吗?
贺松风拿不准。
很显然,贺松风想多了,他把程以镣想得太聪明。
程以镣脸上是吊儿郎当的笑。
在发现贺松风主动看自己後,脸上的笑愈发的张扬,是那种知道自己很帅的孔雀开屏般的张扬,恨不得把自己的帅脸怼到贺松风眼球里面去,再问上一句:“哥帅不帅?”
“你别打扰我。”
贺松风不满地嘀咕。
程以镣连忙投降,“不说话了,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