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42章程以镣,我爱你
“贺松风,我说我爱你啊!”
程以镣还在怒吼,试图用小孩子喊妈妈的幼稚行径换取贺松风的怜悯。
贺松风立在那里,没有颓唐,没有自我放弃,好好的靠墙站着,脸上还挂着毫无意义和感情的淡笑。
他听得见,也尝得到,更明白。
但贺松风就是没有反应。
“我以前对你是太坏了,可是我现在不这样了,我改了,为你全改了!”
“刚刚房间里说的那些话,你没有听完你就走了,你应该听完的,我没有说过你哪怕一句坏话。”
贺松风的表情没有变化,依旧是不在乎。
程以镣掐住贺松风的手臂,猛地一晃,眼泪和声音一起顶进贺松风的嘴唇。
“我没有!”
程以镣的声音太大了,而他们还在酒吧门口外,这里围聚了太多人,被声音吸引,开始向墙边咆哮的二人投去注目。
不过这样的事情,在酒鬼的群体里常常发生,所以没有人围上去,仅是把咆哮的男人当个舔狗笑话在看。
“所有人都说你不好,说你会配不上我,可我一直在维护你,我只说是我心甘情愿。”
程以镣仍旧在哭,他的眼泪是因为身体无法承载如此多的痛苦,不得不通过这种方式排出。
贺松风捧起手掌,捧起那些从夹缝里侥幸逃脱的眼泪。
贺松风忽然就觉得自己是个容器。
他包容所有,包容程以镣的暴躁丶怯懦,也包容他的痛苦。
但也仅是包容,做不出任何反应。
容器搁置在原地,任由对方的情绪压抑禁闭。
这一切都和贺松风无关,就像化学试剂不会和玻璃试管産生反应那样,贺松风也不会被程以镣的酸性眼泪腐蚀。
“我知道你其实对我没有那麽喜欢……不对,你应该就没喜欢过我,我脾气不好,对你又强势,还让你受伤了,你没理由喜欢我的。所以,其实我一直以来只是你用来反抗程其庸的按。摩。棒,你只是想出轨,而我刚好在。”
“你还是恨我,恨得清清楚楚,你从来就没有原谅过我。”
曾经因为好面子而按在贺松风脑袋上的那道力,成了割下贺松风脸皮的镰刀。
把他的皮肉竖着劈出一道道湿漉漉的血痕,苍白的皮肉堆叠着向外翻开,拨开血管露出底下森森白骨,眼泪作为血液喷溅而出。
“可是我好爱你啊,我是真的想过和你私奔,去没有人知道你过去的地方,你重新开始,我们也重新开始,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大颗的泪水挤出眼眶,每一滴眼泪里都装着贺松风,像水晶球里无动于衷的树脂人偶。
对着贺松风哭是没用的。
“我好痛苦,好痛苦……”
“怎麽办啊贺松风?你救救我吧。”
当程以镣点出名字的时候,他们周围突然就多了好多人。
看着贺松风,又看着歇斯底里哀求的程以镣。
眼珠子像是钢丝球,粗糙锐利地擦过来又擦过去,恨不得要把贺松风擦破一层皮去。
在衆人的注目里,贺松风终于说话了。
他说:“我不知道。”
程以镣像个瞎子茫然地望着贺松风。
贺松风再次强调:“我不知道。”
他的反应淡淡的,声音淡淡的,态度也是淡淡的。
可是他的恨意又是如此的鲜明。
最刻薄的回答恐怕并不是“我恨你”。
而是“我不知道”。
你的眼泪流的这麽汹涌,又苦又涩,泪痕如荆棘紧紧捆住我和你
可是——
我不知道。
你为什麽要哭?我不知道。
你为什麽这麽痛苦?我不知道。
你爱我?
我不知道。
贺松风什麽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