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走神了?”程以镣问他。
贺松风把脸别过去,忽视程以镣。
程以镣挪着脚步,移到贺松风看向的方向,“怎麽不开心?我没找到工具,所以我给火葬场的人打了电话,等下会有人上门来处理,你放心我跟他们说了,是这个男的自杀,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和你无关。”
“你配合着,露出一些受惊吓的表情就好了。”
一会的功夫,程以镣就把这件事全部安排妥当,甚至一旁还多了个拖把,水痕沿着刚刚踩出来的血脚印,一路拖到院子外去。
程以镣擦着地上的血脚印,他有些按耐不住地哼哼:“你是不知道我听到你老公死了的时候我有多高兴,我几乎整夜没有合眼,光顾着庆祝这件事……”
说完,程以镣的身体绷住,心虚地窥向贺松风的方向,弯下去的腰像是要断了似的,紧紧地贴着拖把棍子。
“啊……我是说我很抱歉你的丈夫死了,我刚刚乱说的,我其实没有很高兴。”
程以镣两只手攥着拖把棍子,像是攥着一把巨大无比的斧头,他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盖在地上的赵杰一,嘴上说着“很抱歉,没有很高兴”,但一直在笑,从未停下来过。
仿佛在说:太好了,又死一个,如果全都死掉只剩我就好了,我不介意亲自动手。
贺松风坐在那里,双手平放,平静地注视着程以镣所有的小心思。
但很快,程以镣又担心起来,所以他直接问:“下一个会是我吗?”
贺松风摇头。
程以镣的眼睛一亮又暗下去,高兴又失落,因为自己在贺松风那里的排序过低而不高兴。
“……轮到我的话,你会怎麽玩弄我?”
贺松风淡声道:“没想好。”
程以镣把拖把棍子一丢,兴冲冲来到贺松风面前,他把自己两只手的手腕靠在一起,送到贺松风眼下,似乎他的双手被一个看不见的手铐锁起来,钥匙就放在贺松风那里。
“强制爱。”
程以镣出谋划策。
“你把我锁在身边,不许我离开你的身边,然後我一反抗你就把我绑起来,羞辱我,不顾我的意愿强吻我,我非常的愤怒,于是你把我坐了,最後我彻底屈服。”
贺松风缓缓正过眼看向程以镣,好半晌才有下一步动作。
他擡起手,手指点在自己的太阳xue上,点了两下。
贺松风什麽都没说,只是点脑袋,沉默地说了好多好多。
“…………好吧。”
程以镣只好重新捡起自己的拖把,继续他的清扫工作,直到火葬场的车过来。
一群人从车上下来,围在尸体下陷的土坑边,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好尸体擡上车,关上车门然後扬长而去,没有一句多馀的寒暄废话,甚至都——没有收钱。
不禁让贺松风怀疑这辆车真的是火葬场,还是程以镣喊来的打手。
院子里突兀的多了一大块坑,那些人处理尸体的时候顺便把染血的石头和土壤全都挖出带走,留下一片光秃秃贫瘠的土坑,跟院子里郁郁葱葱的模样对比强烈。
程以镣在外面处理最後的善後工作,扫清土壤,清洗石板路,甚至是假模假样的给那些开得正好的花草树木浇水,时间一分一秒在他的拖延下消磨。
贺松风在楼上的床边向下看,看程以镣像家养的狗在院子里撒泼。
等到夜色降临的瞬间,贺松风家的门铃响了。
终于,程以镣说出他真正的想法。
“我脏了,能借你家洗个澡吗?”
话是这样说的,但程以镣已经透过门缝擅自钻了进来。
可程以镣也不着急往里走,他站在玄关处赖着不动,用僵持强迫贺松风同意他进入。
“嗯。”
贺松风留下一个字,转身走向楼上。
程以镣跟在後面,得寸进尺的说:“我没有换洗衣服,可以穿你的吗?”
“嗯。”
贺松风走上台阶,程以镣踩着他踩过的地方,亦步亦趋跟脚。
等到走过最後一级台阶,此时距离别墅的入户处已经很远很远了,程以镣才贪婪的呼吸:“已经很晚了,我可以在这里睡一晚再走吗?”
贺松风停下脚步,程以镣反应的过来,却不反应,直直地从後面撞上贺松风的後背,手臂假借重心不稳环住贺松风的腰,故意把贺松风往自己方向拽过来。
向後跌两步,身体向後砸。
贺松风就像抱着的娃娃,被迫的摔在程以镣的怀里,枕在对方身体上。
程以镣看似躺在地上,实际上身上能拱起来的地方全起来了。
他吻着贺松风的脸颊,也暗暗侵略着贺松风柔软的皮囊,一双手借着抱稳的名义,手掌几乎要透过薄薄一层皮肤揉进皮肉的深处。
程以镣是无赖,贺松风只能无奈。
“没摔疼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