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松风没作声,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没劲地歪头,眼珠子也跟着斜出去。
好似程以镣只在强迫,他就会同意默许似的。
贺松风的视线落在敞开的门框里,程以镣刚想强迫他把视线回正的瞬间——
忽然,贺松风轻拍程以镣滚烫涨红的脸蛋作提醒,并越过程以镣的肩线看向敞开的门边。
贺松风轻声询问:
“程其庸,你怎麽回来了?”
听到贺松风这样说话,程以镣的脑袋像被人砍了一样,嗡一下,麻掉了。
?!
程以镣的骨头也跟着被抽走,一身的皮肉迅速垮塌,像滩烂泥巴扒在椅子上,不住地往下掉。
如果不是贺松风还压在程以镣的腿上,恐怕他早就滑到地上去。
跟嫂子偷情不再是刺激的,而是恐怖丶惊悚的。
程以镣不敢想自己会被程其庸如何对待,打断摸过贺松风的手?还是打断贺松风坐过的腿?还是说全都打断,还要他用断手写下保证书,保证再也不敢觊觎贺松风。
那贺松风呢?贺松风会被怎麽样对待?
程其庸会强迫自己看他们□□吗?在爱到最高潮的时候,逼自己喊贺松风叫嫂子吗?
…………
这种事也不是不能接受,反正都是一家人。
程以镣像咽石头一样,把悬在喉咙眼里的心脏艰难咽下去。
“哥,是贺……是嫂子勾引我。”
空气陷入了恐怖的寂静。
程以镣的脑袋埋得很低,甚至没有勇气去看现在情况怎麽样。
他只知道贺松风从他身上离开了。
他滚烫的身体没有温润的冷玉镇着,躁动地血管都要炸开,沸腾的血液噗噗噗的意图冲出皮肤,逃离这片熔浆困苦之地。
贺松风轻笑,伴随两声嚓嚓拍衣服的声音。
“胆小鬼。”
脚步声轻敲地板,越行越远。
等到程以镣壮起胆子,从底下一点点往上窥看情况。
什麽也没有……
谁都不在……
程其庸根本没有回来过,敞开门的从始至终空旷。
是程以镣自己做贼心虚,甚至不敢擡头多确认一眼。
其实从一开始的招手,就是贺松风在玩他。
贺松风甚至提前猜到程以镣胆小如鼠,只是一句“程其庸”就吓得人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贺松风的撩拨来的漫不经心,走的也仅是将程以镣当做一个笑话,笑盈盈地离开。
“哈啊……”
危机感骤然退潮,空落落的皮囊却没能被理智填满。
程以镣最终还是跪了下去。
他脑袋低垂,两只手蒙在脸上,深吸一口气,贪婪的把贺松风残留的最後一点肥皂水味道吮吸进鼻咽喉里。
贺松风找到过路的学生,轻声询问时间,得知午休时间还有四十分钟时,才松了口气。
还能短暂的休息一会。
他朝着教室的方向走去,途中要路过一趟校门口。学校是对外开放的,谁都可以进来,不用预约也不用填写信息。
所以当贺松风站在学校主干道,遇到赵杰一的时候,他也并不惊讶。
对方见了贺松风,倒是惊喜非常,五官膨胀起来。
就像怨灵找到替死鬼一样,令人头皮发麻的直冲冲飞奔而来。
嘴里还反复念着:“乖乖,我可终于等到你了。”
“阴魂不散。”
“你说我?”赵杰一指着自己。
贺松风点头。
“贺松风,你这就不厚道了啊。”赵杰一上手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