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间的灵力得到指令,源源不断输入魔障中,穿过杂乱的枝叶,最终飞入太平剑,与它融为一体。
“嗡——”
太平剑再次颤动。
一声清越到了极致丶也锐利到了极致的剑鸣响彻寰宇。
镇守八方的长老弟子纷纷下意识朝声音来源看去。
谢温眠感受到了什麽,眸光骤缩,一改平日的镇定自若,脖颈青筋暴起:“徐朝槿!”
但徐朝槿听不到,她已将所有灵力覆于太平剑上,有鱼死网破之势。
她的耳边是铮铮风声,目光所至万物飘摇。
魔障终于承受不住太平剑之击,发出巨大的破裂声。
黑色魔气冲天,争先恐後涌出来。
所有人再也顾不了那麽多,齐齐结印镇压住魔气。
整整一夜过去。
旭日之光如鎏金渗入天边,将最远处一排峰峦的顶端染得金黄,近处山势渐渐显出层次。
数月暗无天日的千福山得以透见光亮,初阳渐高,将山坡分出阴暗两界。
徐朝槿终于力竭,她反手将太平剑扎在身侧,堪堪支撑住摇晃的身体。
眼皮越来越无力,意识越来越模糊。
在倒下的前一刻,徐朝槿恍惚看到一人飞身过来。
这是走马灯吗?她这麽想着,落入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再无知觉。
“朝槿?朝槿!”
有人用力摇晃她的肩膀。
“徐师妹?”
不知是谁的声音,含糊不清。
“徐朝槿?”
杂乱的丶嘈杂的声音混在耳边,让徐朝槿好不安生。
她在睡梦中无意识蹙紧眉。
一双干燥柔和的大手捂住她的耳朵,那些声音便渐渐远去,与她分隔开来。
徐朝槿不知睡了多久。
睡到浑身发麻,骨骼硌得她酸痛,她才缓缓转醒。
徐朝槿睁开眼,入目是绿织轻容纱帐顶,薄如蝉翼,再往下,帐角垂着银球香囊,安神香的味道隐隐飘散。
她半支着身体起身。
屋门恰巧在这时被推开,端着托盘的人见她醒来,脚步微顿。
“师兄。”徐朝槿开口叫道。
谢温眠淡淡地“嗯”一声,从托盘中取过瓷碗递到她身前,转身就要离开。
徐朝槿不明所以,又唤道:“师兄?”
谢温眠转过头来看她,那双漆黑的眸子看不见半点波澜。
她一时有些慌了神。
难道是自己破魔障的事情没做好,师兄生气了?
“师兄。”她口中慌张念着,匆匆从床上爬起来,汲着鞋子就要去拽他的衣角。
谢温眠见她踉跄,张开怀抱将她接个满怀。
徐朝槿握住他双臂,眼神恳切:“师兄,可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
谢温眠心中骤然一紧,胸口处如堵了棉花般,柔软却又滞涩。
“不,你做得特别好,魔障被你一剑劈开,如今不止仙门,连人界都传得沸沸扬扬。”
可你为何不想你自己?不想你自己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