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参商也认真回答他:“我只是…”
“迷路了。”
参商大概永远也想不到,世上会有这麽傻的人,她随口撒的谎,他就信了十几年。
“把她擡回去,请太医医治,就说是我的侍女。”
侍卫不敢违抗,低头应下来。
“等等,”他沉思了一会,撩开下袍,用刀划下一片白色布料。
“冒犯了。”他用这块布料覆住参商的半张脸,在她脑後打了个结。
她看到他的眼神不由自主飘向别处,脸颊染上些红晕。
“若父皇问起来就说她脸被划伤了,不便示人。”
做完这一切,他目送着参商被擡走。
秋狝结束,参商的伤还没有好利索,他问她愿不愿意跟他回宫。
参商问了他两个问题。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麽呢?”
“宫是哪里呀?”
他说:
“你叫我阿庆吧。宫里是我的家,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参商想他们应该算得上是朋友。朋友请她去家里玩,她应该答应的吧?
“好。”
阿庆忽然笑了起来,笑得眼睛都弯了。
参商想,他笑起来可真好看。
她跟着阿庆回了宫中,成为他的侍女。
其实说是侍女,她什麽也不用干,整日就在偌大的东宫闲逛。
可她也不能常见到阿庆,因为他总是早出晚归,看上去有好多事要忙。
参商又开始觉得无趣。
一个午後,她正躺在花瓣凋尽的梨树下休憩,脸上盖了本话本。
她听到有人轻手轻脚靠近她,本以为是其他侍女,结果下一秒,脸上的话本被人掀开,书墨气骤然消失,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
“哎呀!”参商慢吞吞坐直身子,眼前的人从轮廓模糊变得清晰。
“你怎麽来了?”看清来人,参商颇有些意外。
“得了闲来看看你。”阿庆含糊道。
参商掸去肩上的浮尘,说:“刚好有事想和你说。”
“什麽?”阿庆拎起桌上的玉壶,为二人添满水。
“我想回家了。我不想呆在这里。”
壶口悬在杯盏上顿住,茶水倾泻出来,洒了满桌。
阿庆回过神,慌着去找帕子。
参商掏出自己的递给他。
“为什麽?”他把手帕攥在手心,团成一团。
“就是没有意思啊,每天看同样的景物,见同样的人,吃同样的饭,没意思。”
阿庆的指甲陷在手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记。
“我可以…我可以带你出宫去玩,看不一样的人,你想吃什麽就吃什麽,我丶我……”他有些语无伦次。
“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给你。”
这句话参商相信是真的。
可是她想要什麽自己也可以拿到呀。
“你觉得宫里没意思,那我呢?”
参商擡起头看着阿庆的眼睛。
他的眼里如初见那日蓄满泪水,不同的是,如今带了些恳切。
“你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