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想出去,岳渊渟惊慌地抱住他,满脸泪痕地哀求:“不要走,阿鸿,不要走……”
上官鸿神色深沉,汗珠一滴一滴落在羊脂玉上,最终软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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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渊渟醒时已经傍晚,身侧空荡荡的,但床单凌乱,明显有人躺过,他声音沙哑地叫道:“阿鸿。”
没人应。
岳渊渟彻底睁开眼,气愤地捶了一下旁边的枕头,用力过大带动了僵硬的腰,疼得他皱了下眉,埋怨道:“无情公狗。”
他好累,连加一个月班也没这麽累过,却是久旱逢甘露般心满意足。
岳渊渟往被子里窝了窝,偷笑了一会儿才扶腰坐起来。
上官鸿把浴室收拾了,拖了地还把垃圾捎出去了。他应该刚走不久,餐桌上摆着两个清淡的菜丶一碗山药瘦肉粥,扣着保温餐盖儿,打开还冒热气。
岳渊渟扶着桌子慢悠悠坐下开始吃饭。
吃饱喝足靠着椅背,他心想:“是不是我不够热情,所以他感受不到?所以他觉得分手我不会伤心?”
想到这儿,岳渊渟吐槽道:“反射弧比西天取经的路都长。”
岳渊渟很久没这麽放松过了,工作和孩子像扁担的两头,压在他肩上十年,直到昨天他才感受到彻底的放松,什麽都不用想,一切跟着心走。
打开一包瓜子,找了个喜欢的综艺,坐在沙发上边吃边看,消磨了一晚上。
上官鸿回来当拳场教师,第二天就入职。黄宇打算把拳场还他,上官鸿说:“你都开了这麽多年,继续干吧,我也没那麽多心思打理它。”
黄宇陪他看训练室:“为什麽没心思,老大你还有什麽打算?”
上官鸿捶了一下沙袋,道:“我打算考大学。”
“什麽?考大学?!”黄宇眼珠子都瞪大了。
“嗯。”
黄宇现在才好好看看十年後的老大,没了以往的嚣张蛮横,十年时间浮于表面的桀骜沉淀成深重的基石,不怒自威的成熟稳重更加吸引人的目光。
林康上完课找过来,笑得爽朗:“鸿哥。”
上官鸿拍了拍他的肩:“干的不错。”
林康道:“都是鸿哥教得好。”
熊翔过来找黄宇有事,两人先走了。
林康看了眼手表:“鸿哥,我请你吃午饭吧。”
上官鸿点点头:“行。”
林康大大咧咧地揽哥们儿似的揽着他的肩,他立刻感觉到上官鸿的身子僵了一下,想避开他的触碰:“鸿哥,你是我大哥,兄弟之间搂个肩不是很正常的吗?咱们走吧,我知道一家好吃的馆子,他家的烤羊排特正宗……”
他俩有说有笑地到门口,正好碰见岳渊渟,一身藏蓝色大衣,胸口别着闪闪发亮的小天鹅胸针,手中提着饭盒和一个袋子。
岳渊渟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上官鸿肩头的手,林康感觉到上官鸿彻底僵住了,他的手没拿下来,笑着道:“岳先生,您怎麽来了?”
岳渊渟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温柔道:“来找他。”
林康道:“岳先生来得真巧,我们正要去吃饭,一起吗?”
“你们?”岳渊渟盯着上官鸿,把保温饭盒放到前台,皮笑肉不笑道,“好啊,你们去吃什麽?”
林康请上官鸿吃烤羊排,等着上菜的工夫,岳渊渟打开手里提的袋子,拿出一件藏青色大衣。
上官鸿看着这件衣服愣住了。
“站好。”岳渊渟帮他脱下原本的棉衣,穿上这件,满意地上下打量,“十年了,你穿着还这麽好看。”
上官鸿哑声说:“这是十年前那件?”
“对啊。”岳渊渟上前一步,几乎身体相贴地为他整理衣领,低领毛衣露出毫不掩饰的暧昧红痕,那都是前天夜晚上官鸿亲自种下的,“穿了不到五分钟,难道你想扔了?你当你还是一掷千金的鸿爷啊?行,不错,很帅。”
林康坐在座位上看他俩亲密无间丶熟稔自然地互动,心里发酸,服务员端着菜上来,他趁机开口:“鸿哥丶岳先生,上菜了。”
岳渊渟帮他边脱边说:“阿鸿,棠儿和雁儿马上就上初中了,虽然学习不用操心,但特长班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以後省一点是一点吧。”
上官鸿很想认可的点头,一想到下定决心跟他分手对他这话没做回应,拉开他的椅子:“坐下吧。”
岳渊渟坐下,上官鸿才坐在自己的位置。
林康不停地给上官鸿夹菜,上官鸿对他道了谢,说:“你吃自己的,不用给我夹。”
上官鸿夹了一块红烧羊排拆了肉放到岳渊渟的碟子里,岳渊渟回他一个情意绵绵的笑意。
一顿饭吃得林康心里发酸,上官鸿一直在无意识地照顾岳渊渟,岳渊渟不吃一点肥肉,上官鸿会把肥肉全部剃下来,只给他瘦肉,而且他发现岳渊渟从来没夹过菜,只吃上官鸿夹的,不仅如此,上官鸿能准确把握他的饭量喜好,一道菜他有没有吃腻丶一道菜爱不爱吃他全部了如指掌,上官鸿不夹菜後岳渊渟吃完碟子里的菜正巧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