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宏一身睡衣,拿着水杯,手指小幅度地一动,示意他这身衣服:“你这是要出去?”
岳渊渟点点头:“我有点事儿,尽量早点回来。”
“你去……”话还没说完,岳渊渟就迫不及待地出了门。
上官鸿在红闪会所里买醉,他今天下午看见岳渊渟和周宏逛公园,周宏为岳渊渟整理围巾,竟然借机摸了一下岳渊渟的脸。他当时躲在树後,恨不得出去给周宏一拳。
他最近特别烦闷,现在丶将来丶渟渟和小棠儿都压在他心里,他没人能诉说,一日一日地憋着,都快憋疯了。
心中有愁借酒消,上官鸿不知喝了多少,不知不觉醉了,怎麽回的楼上房间都不记得。
他躺在床上,听见一声声熟悉的呼唤,费劲地半眯着眼,只看见一片昏黄和昏黄中朝思暮想的美人儿。
“渟渟……”上官鸿无意识地伸出手,被岳渊渟抓住。
上官鸿做了一个美梦,他梦见岳渊渟坐在床边,衣衫已除,雪白的肌肤宛若春花,披了一层柔和暧昧的烛光,他的目光温柔动人,说着心疼,那双莹白细腻的手抚摸上他的脸颊,传达说不尽的爱意。
“阿鸿,”岳渊渟躺在他身边,声音轻柔得像掠过的月纱,“你最近压力太大了。”
说完细细密密地吻上他的唇,浓郁的醇厚酒香流淌在呼吸间,拨乱各自的体面,醉了自己的心。
岳渊渟承受着满载爱意的疼爱,献祭般把自己奉到他面前,他好像一片不断被海水冲刷的沙滩,连绵不断的刺激软化了那一身孤高。
岳渊渟窝在他怀里,难以言说的心安舒适快速把他包裹起来,这个怀抱温暖又坚实,他贪恋又不舍,恨不得以後的每个夜晚都能缩在这里安心入睡。
“渟渟……”上官鸿抱紧他,用目光一遍遍描摹他的容颜,眼泪竟不受控制地滑下。他窝在岳渊渟的颈间,语无伦次地嘟囔:“这件事儿後,我们分手吧。”
“你说什麽?”岳渊渟震惊地看着他。
岳渊渟知道自己那几次提分手他俩都没当真,而且是将计就计地演戏,跟闹着玩儿似的,但上官鸿提出来必定经过长时间的挣扎权衡。在他心里,自己的未来放在首位,如果他会因为某些原因伤害到自己,他会主动离开。
上官鸿突然抱紧了他,哭诉地乞求:“我爱你,渟渟,我好爱你,我不想和你分开……”
——
清晨五点多,岳渊渟回到周宏家。
周宏一宿没睡,坐在沙发等他。
岳渊渟脚步沉重,似乎疲惫到极点,他的眼眶通红,脸上带着泪痕,声音有些哑:“周宏,你一晚没睡吗?”
“我等你。”
岳渊渟摘下围巾,露出吻痕遍布的玉颈,周宏刚要说什麽,岳渊渟就踉跄了一下,紧接着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周宏顾不得质问,连忙把他抱进卧室,替他脱了厚重的冬衣,身上的气味没了遮挡,铺天盖地地蔓延开来。
周宏神色不悦,冷着一张脸。
岳渊渟发烧了,他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周宏煮了粥,把他叫起来打算喂他吃点。
岳渊渟不想麻烦他,撑着坐起来接过粥碗缓慢地喝干净。
见他吃完,周宏拿了退烧药和感冒药,到他床边轻轻摇了摇他。
岳渊渟原本就恶心,被他这一摇,没忍住趴在床边把刚吃进去的粥全吐了出来,周宏的身上不可避免地沾上了秽物。
岳渊渟抱歉地看着他,艰难道:“对不起啊,你把衣服换下来吧,我…我明天给你洗。”
“洗什麽,你先把自己的身子养好吧。”周宏扶他起来,“你衣服也沾上了,把衣服脱了,然後漱漱口,把药吃了,快躺下休息。”
岳渊渟实在没力气,听话地脱了衣服,也没那个精力再去穿一件,只漱了口,又吃了药,躺下休息。
周宏先拖了地,把两人的衣服放到水里泡着,顺便洗了个澡,穿着浴袍出来。
刚打算再去做点清淡的粥,就听门被急促地敲响。
周宏去开了门,上官鸿电线杆似的杵在门口,一张脸阴沉沉的,看见他这个模样,心头的火烧得更旺。
周宏的头发还未全干,水珠沿着发梢滴落,浴袍没扎紧,露出一片被他搓红的胸口,力度轻重不一,看起来像暧昧的痕迹。
“上官鸿,你来干……”
他昨晚似乎看见了岳渊渟,他今天是来求证的。
上官鸿不听他废话,一把推开他,径直到岳渊渟住的侧卧。
双人床上并排摆着两个枕头,岳渊渟用了一个,他嫌热无意识地蹬了被子,雪白肌肤上的吻印像钢针一样刺入他的眼睛,好巧不巧地听见岳渊渟在睡梦中连续不断地说:“阿鸿,我好难受,阿鸿…阿鸿……”
上官鸿双手攥拳,岳渊渟只在二人刚见面时叫过他几次“阿鸿”,其馀时间都直呼其名。他充血的眼睛猛然看向周宏,关上侧卧的门,一拳砸上这张儒雅温和的脸,咬牙切齿道:“阿宏,叫得真亲切啊。他妈的!敢碰老子的人,老子打死你!”
周宏连忙反抗,但他根本打不过上官鸿,只能被他按在地上揍,此时此刻他看上官鸿发飙的样子,心里涌起一阵难以言说的快感,没想到他竟然以这种方式得到了岳渊渟一次。
上官鸿边打边说:“老子让你护着他,你就他妈的这麽护的!你算什麽东西敢碰他!”
岳渊渟被惨叫和骂声吵醒,他艰难地从床上下来,打开门看见上官鸿施暴,神思一下子清醒了,连忙上去拉开他:“上官鸿,你又干什麽?!”
上官鸿站起来喘着粗气,看着岳渊渟把周宏扶起来,鼻头突然觉得有点酸,他伸出手指点点他们,对周宏撂下狠话:“给老子等着。”
——
上官鸿快步离开小区,开车上了高速,一脚把油门踩到底,开了一个多小时,猛地踩下刹车,被安全带勒回座椅。
他在车里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失神地看向外面阴沉的天空,泄愤似的拍了一下方向盘,骂了句“槽”,眼泪就这样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