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雁朝白天鹅放狠话
岳渊渟也被带进警局,路哲与另一名警察询问他和上官鸿在房间里说了什麽,岳渊渟平静地说道:“他送了我一枚胸针做新年礼物,他还交代了以後小鹄丶宇儿和我怎麽生活。”岳渊渟的眼眶通红含泪,平静得像一池死水,“他跟我提了分手。”
路哲等了一会儿,问道:“没了?”
问完话,岳渊渟一个人离开警局,手中拿着那件送给上官鸿的衣服,无悲无喜地打车去周宏家。
周宏听见有人敲门,打开门看见他失了魂般进了卧室,拿出箱子收拾自己的东西。
周宏跟进去,问道:“渊渟,怎麽了?”
岳渊渟抹了一把眼睛,尽量恢复平常的模样,但根本掩饰不住他眼中的痛苦:“我今晚就回家了,学长,谢谢你这麽多天的收留和照顾。”
周宏试探道:“上官鸿他……”
岳渊渟继续机械地收拾衣服:“结束了。”
周宏知道自己留不住他,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关起来的上官鸿,在他心里自己不过是个仗义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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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几分钟後,岳渊渟回到家,用上官鸿的那把钥匙开了门,进门换鞋,脱下大衣後把那枚胸针摘了下来。
上官鹄和黄宇都在客厅一言不发地看着他,黄宇怀里抱着睡着的小棠儿。
岳渊渟把行李箱放进卧室,出来接过小棠儿抱在怀里轻轻哄,手指无意识地抚摸带温度的胸针,对他俩说:“坐下吧,我们聊聊。”
上官鸿和黄宇屏气凝神地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岳渊渟在路上想了许久怎麽跟他俩说,最後还是用了最直白的方式:“上官鸿被警察带走了,这次可能出不来了。”
两人虽然惊了一下,但没有岳渊渟预想中的大吃一惊。
黄宇嘴笨,说不明白,上官鹄开口了:“嫂子,哥哥跟我们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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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的一个夜晚,上官鸿把上官鹄和黄宇都叫到客厅,坐在沙发上道:“小鹄,我虽然没跟你说,你应该能猜到我这些年干了什麽,打架斗殴丶寻衅滋事丶开黑拳场……”他叹了口气,“有了你们嫂子以後,我过烦了这种生活,即使想金盆洗手,以前欠下的血债我都要还。几天後,我会跟渟渟分手。”
上官鹄和黄宇静静地听他说,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哭什麽。”上官鸿呼噜了一下两人的脑袋,“周老师人挺好,如果渟渟和他处…”他顿了一下,才忍着心痛继续说,“处对象可能比跟我好。”
黄宇和小鹄坐到他身边,一人抱着他一天胳膊哇哇大哭:“哥……哥……”
“我又不是死了,别哭了。”
黄宇和上官鹄根本止不住哭声,上官鸿等了一会儿,看他俩哭声渐小才继续说:“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们一定要记着。”
上官鹄和黄宇点点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上官鸿摸了摸上官鹄的头,严肃认真道:“小鹄,好好学习,考上高中丶再考上大学,以後找个好工作,我们上官家不能永远不务正业。”
上官鹄抽噎着说:“哥,是不是因为嫂子你才这样……”
“不是他,你不准找你嫂子麻烦,也不准跟周老师对着干。”上官鸿叹了口气,“我自己想通了,渟渟都是为了我们一家,其实是我们连累了他,你明白吗?”
上官鹄点点头。
“宇儿。”上官鸿看着他,“拳场我给了你,你就好好经营,不会的问问丁老三和渟渟。如果渟渟有了新生活,那还是少打扰他比较好。日子再难,也要过下去,你俩记着不准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让我知道,我就……”
上官鸿擡起胳膊作势要打,但终究下不去手。十二岁出来闯荡,把自己弄得不人不鬼,不就是为了让他俩过得好一点?
上官鹄和黄宇不躲不闪,等着他落掌,最後却是少有的抚摸。
上官鸿叹了口气:“一手拉扯大的,还是舍不得啊。”
“小棠儿还小,离不开妈妈,我会让渟渟养到两三岁,如果他不想养,你们把他接回来。不过以渟渟的性格,不会不养小棠儿。”上官鸿想了想,应该没什麽要交代的,一拍他俩的後背,“说完了该干嘛干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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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鹄看着岳渊渟,道:“嫂子,我知道我哥被抓除了他自愿,你也出了力。我哥自首,给警察当线人,而你早和警察串通一气。”
岳渊渟点点头:“所以你们是不是不想认我这个嫂子了?”
黄宇愣愣地看着他,似乎不相信自己的大哥是被嫂子送进去的。
上官鹄沉默半晌,突然开口:“嫂子,我们以後该叫你嫂子还是岳叔叔?”
岳渊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一下说道:“当然是嫂子。”
上官鹄太聪明了,他善于观察并且头脑灵活,这些日子他从细微处思索几乎摸清了整件事儿的来龙去脉。
岳渊渟失踪时,上官鸿去堵路哲,不管不顾地袭警,理所当然地被带进警局,这是所有事情的开端。上官鸿自首,交代了这些年犯下的所有罪行,提供了强有力的证据——那些放在阳仪小区的所有账本和视频录像。
随後上官鸿被放出来,当了线人,目的是将万星明为首的涉黑集团绳之以法丶彻底摧毁。
上官鹄毕竟时间精力有限,他只能拼凑到这一步,具体怎麽运营操作他猜不出来,而每天晚上自己给路明辅导作业就是传递消息的方式。
“嫂子,我明白你的用意。你想让哥哥赎清罪孽,之後安安稳稳地跟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