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雁救人于崖底
上官鸿在路边拽了几朵野蔷薇,用韧性强劲的野草三两下扎成一个白粉相间的花束:“渟渟,送给你,拿着玩。”
岳渊渟笑着接过,低头闻了闻浅淡的香气,拉了拉他粗壮结实的胳膊:“他们快走没影了。”
二人跟了差不多两个多小时,夜色沉郁丶漆黑一片宛若泼墨。任何一点光亮都容易被发现,上官鸿把手电关了,牵着岳渊渟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後。
上官鸿低声在岳渊渟耳边说:“前面不远处是断崖。”
岳渊渟也低声回他:“这山里有这麽多断崖,刚才我们都经过两个了。”
“差不多就是这儿了。”
万星明和谢纯已经走到断崖前了,岳渊渟扶了扶眼镜,努力睁大眼睛,“啧”了一声:“我看不清。”
上官鸿笑着说:“等回去带你去配眼镜……卧槽!”
声调陡变。
“啊———!!!”
万星明完全没有追忆往昔的感慨,待谢纯到断崖旁边,毫不留情地一把把他推了下去。
岳渊渟吓了一跳,手中的花差点掉在地上,上官鸿连忙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但他还是看到了一个模糊的残影栽了下去。
上官鸿捧着他的脸颊,担忧地低声道:“渟渟,是不是吓到了?”
“有点。”
上官鸿把他抱进怀里顺了顺他的後背:“不怕了,不怕了。”
岳渊渟没想到万星明下手这麽干脆,他和上官鸿去救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听着那凄厉的叫喊声回荡在簌簌山林,惊飞一群休憩的鸟儿。
万星明丝毫不停留,转身离开。
上官鸿拉着岳渊渟连忙躲进半人高的草丛里,蹲伏在婆娑摇曳的草叶中看着他一步步气定神闲丶从容淡定地下山。
等万星明走了一段距离,上官鸿拉着岳渊渟的手跑到断崖边,岳渊渟探头只看见一片漆黑:“怎麽办?他会不会死了?”
上官鸿用手电往下照,除了横斜而出的树枝和断枝什麽都看不见:“这里树多,但愿他还活着,咱们下去,跟我来。”
半个小时後,上官鸿和岳渊渟下到崖底,找了一圈没看见人。
“应该是这个位置。”上官鸿喃喃自语,擡头往上看,手电的光晃进层层叠叠的绿叶。
岳渊渟找了个长棍,拨开叶子,流下几滴红色:“在那。”
上官鸿松了口气:“应该没死,先把他弄下来,送医院。”
——
谢纯醒来已经是两天後的傍晚,密密麻麻地树枝缓冲了他下降的速度,断了根肋骨和腿骨,身上皮外伤比较多,还好没造成内脏损伤。
他睁开眼睛看见两个男人在自己病床边,交谈。一个高大魁梧丶一身肌肉健硕紧绷,因为天气炎热,身上只套了件黑色背心,把完美的倒三角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再配上那张英俊的脸和锋利如刀丶威严沉稳的眉眼,非常富有性吸引力,另一个人与他相比柔和多了,目若秋波丶眉若簇峰,神色很是宁静,浑身散发着似乎可以被人感知的幸福。
“鸿爷,他醒了。”
上官鸿也看见了,拉开病床边的椅子大马金刀地一坐,盯猎物般富有侵略性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房怀意关怀地问他:“你感觉怎麽样?”
“我……”未沾水的嘴唇发白起皮,喉咙也如沙子磨砺般嘶哑,一说话胸口一阵疼痛。
房怀意连忙倒了杯水,插上吸管递到他唇边。
谢纯喝了几口,又看向房怀意:“你们是谁?”
房怀意笑道:“这是我老大,你是我老大救回来的。”
“谢谢你们。”
上官鸿懒得跟他打官腔,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我在峦山崖底捡到你,说吧,怎麽回事儿?”
房怀意不知道他们的来头,不敢说真话,神色平静地编了个理由:“失恋,想不开就跳下去了。”
“行吧。”上官鸿懒得听废话,站起来准备走,“小房,你照顾他几天。”
房怀意点点头,笑着拍胸脯:“你放心吧,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