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程声的话,原冶轻声嗯了一声,他又重新靠在椅子上,眉眼冷淡,姿态懒散。
程声满脸担心,看他那难受的样子又强调,“实在难受就跟我说。”
原冶轻叹了口气,强撑起精神说笑,“怎麽,想给我临时标记啊。”
“……我怕江绪把我灭口。”
“你又不是标记他,干嘛这麽怕他。”
程声不应话了,想到前几天周越那家夥跟他说的话,他一脸欲言又止地看着原冶,满脸痛惜,“少爷啊,我是真担心你,小心哪天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原冶莫名其妙地品着程声的话,本想刨根问底,但他此刻耐心告罄,只想趴在桌子上重新装回雪人脸,索性不理会了。
等到放学,原冶站在走廊处等着江绪,临近冬季,原冶依旧穿的不多,他怕热,校服外套里只穿了件短袖,柔软的头发被风鼓动着,显得整个人单薄清瘦。
他百无聊赖地等了会,刚好看到他们班的体委柯胜豪拿着报名表往办公室走,那人看到原冶打了声招呼,海胆头依旧招摇,原冶扬了扬下巴算是回应。
这人自从上次打完球後就对原冶心服口服,现下遇到原冶,拉着原冶就在那谈校运会参赛的事。
正巧江绪收拾完往他这边走,原冶聊了几句就跑,凑到江绪面前问:“小江,校运会你报了吧?”
“周越给我报了长跑。”
“这厮又是把你报上去充人数了。”原冶闻言停了脚步,他微擡着下巴朝着教室里坐着的周越瞟了一眼。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热烈,周越转过脸对上原冶的眼神,像是知道他俩在说什麽,隔着窗户对着他俩斯文一笑。
原冶:“……”
这家夥怎麽笑得这麽欠?
这样真的不会被人揍吗?
原冶眯着眼转身问江绪:“他这样真没被人打过吗,不能吧。”
江绪看着原冶那一脸不爽的表情,低声建议:“要不你去,我帮你把风。”
原冶面无表情地擡眼看着江绪那戏谑的目光,“也不是不行。”
那跃跃欲试的模样不禁让人感到好笑,江绪眉睫微弯。
走廊人来来回回的学生多了起来,窗口也有好几个探头观望的,许是前阵子有关江绪的八卦在论坛群里又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而当下主角和传闻源头正凑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注意到那些好奇打量的眼神,江绪接过原冶挂在肩上的书包,半强硬地拉过他的胳膊往楼下走。
原冶:“???”
“你干嘛?你怕我揍他?不是要给我把风吗?”
“下次吧,人多眼杂影响不好。”
原冶被人牢牢桎梏住,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个提议,“……行吧。”
青城的冬季不下雪,夜幕降临得快,在没有阳光的阴天更显得冷清,冷风凛冽带着刺骨的寒意张牙舞抓地往人身上吹,到家後,原冶先下了车,院子外昏黄的灯洒在他身上落了影子。
一路上原冶情绪都不高,整个人有些颓丧,江绪看着他问:“还是很痛?”
原冶摸了摸後颈嗯了一声。
看着原冶难受的样子,江绪皱了皱眉,注意到江绪的眼神,原冶拍了拍江绪的肩膀,嘴里含糊地嘀咕了一声。
声音太轻了,江绪没听清,凑近又问了一声,“什麽?”
经过这阵子的接触治疗,原冶对于来自江绪身上的气息越来越习惯,他又说了一遍,“你抱一下就不难受了。”
男生声音清清淡淡,他这会难受说出来的话语也有些含糊,语气又轻又软,像浸泡许久的酒酿糯米,昏黄的小灯照在他身上,好似给他披了层温柔的暖光,在这寒风肆虐的夜晚让人心里泛起热意。
江绪没应声,他睫毛低垂,看着原冶的目光温柔,过了一会,他身子往前倾了倾,将那被光包围的人小心翼翼地拥进了怀里。
感受着热意透着衣物蔓延全身,原冶下意识地蹭了蹭江绪的颈项,那清冷疏离的冷松气息安抚着他,後颈的疼痛开始慢慢消退,困倦感朝他袭来,将他整个人都困在这清冽的一小方天地里。
他闭着眼,回抱住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