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疑之果真没拒绝。
谢问:“你和梁先生很熟?”
沈疑之一哂:“偶尔会来看一下。”
谢问:“……”
随着谢问的沉默,後院安静下来。原本见面必然剑拔弩张的两人,如今因为亲过睡过,莫名多了种奇怪的氛围。
谢问说不清那是什麽,觉得有些粘稠,簌簌倒掉香料,转身往外走。
沈疑之此时睁开眼,于水中转过身,趴在池岸边,轻声:“谢问。”
这次换谢问停下。他攥着簸箕的手紧了紧,方才若无其事地转过身。
沈疑之此时塌腰浮在水中,漂亮的背脊线随着水波沉沉浮浮,再往下是两个浅浅的极其漂亮的腰窝。
这水实在太清了,什麽都遮掩不住。
谢问有些恼火,下意识撇过脸,却在此时听沈疑之道:“我昨晚睡了你的床。不好意思了。”
谢问梗了一天的事情,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被人挑破。想起被褥间怎麽也散不掉的甜香,他唇线一绷,不那麽高兴地看着沈疑之。不是嫌弃,而是明显察觉到,沈疑之话音里满满都是戏谑。
这人,又想戏弄他。他现在多说一句,都是给沈疑之递刀。所以最好的方法是无视。
“随你睡。反正也不会要了。”说完再次转身。
“真不要吗?”沈疑之:“谢问,难道你不想睡我?”
谢问明显僵了下。
沈疑之又湿漉漉地握住他的手,很轻很轻地晃,“谢问,你想不想?”
谢问瞬间甩开:“你说什麽疯话!”
“不想吗?”沈疑之:“那你上次为什麽吻我?昨夜又为什麽刻意守着我?”
“我……”谢问哑然,明显无可辩驳。
沈疑之乐了,撑着池岸出水,细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戳着谢问心口,“我什麽呢,谢问?蛊虫催发的情潮难熬,你就是想睡我来缓解,对吧?”
谢问不去看他,喉结前却难以自抑地吞咽了下。好香……
沈疑之冷笑,看着谢问躲避他的眼神,轻轻凑到谢问耳边,一字一顿道:“可我不想。”
谢问鼓噪的心跳一停。
沈疑之声音完全冷下来:“谢问,被狗咬一次,已经够我恶心很久了。”他想着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想着自己未来的路,并不愿因为一只蛊虫就与谢问捆绑太深。
索性也一次性断了谢问的念想。
“你也别再做什麽春秋大梦,以为一只蛊就能影响我,让我屈居人下。我如今还是那句话,你最好少往我面前凑。否则……哪怕两败俱伤,我也杀你。”
萦绕鼻尖的甜香和沈疑之冷得刺骨的话,交替冲击谢问的神经。
谢问看着近在咫尺的沈疑之,看着他完全不知情为何物的双眼,自己都没察觉,此刻把手攥得多紧。
可他却无力回击,只感到一种莫大的,被赤裸羞辱的无力感。
这样的感觉,对谢问来说实在太陌生了。
实话讲,沈疑之今日这番话,对比从前那些冷嘲热讽,根本算不得过分。
可谢问就是莫名地……
莫名地被刺痛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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