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魇中生·二月馀光阴,数百次的修炼,……
天宫浓云入幕,遮住银河明月。秋夜一点点暗下去,寒风送雨。
翌日,乘云仙宫弟子顶着绵绵的秋雨,分批次坐上前往历练之地的飞舟。
为求方便,仙宫直接以宿舍为单位分了船舱。沈疑之与谢问在末号宿舍,眼下又被单独分到一块儿,两人住四人间。
谢问一夜未归,与沈疑之在船舱碰头时,带了一身寒凉的水汽。他身上的木质香受水汽的氤氲,一下浓烈起来,进来的瞬间就充斥整个房间。
如此浓烈的属于谢问的气息,沈疑之只在床上嗅到过。眼下冷冷扫谢问一眼,又漠然挪开视线,扭头看向窗外。其实他很想问谢问去了哪里,干了什麽,怎麽惹一身腥回来,但终究没开口。
实则谢问只是刚练完剑。回来看见沈疑之,还未平复的晨间燥意又涌上来,带得他的脑子和身体都在不自控地发热。
他体内蛊虫虽去,但那纷纷的情欲……从来都另有根底。
认识到这一点,谢问顿感绝望,缓了会儿才如常走进屋内。
沈疑之坐在正中的桌边,正是一目看四方的地界。
谢问不敢泄露自己的龌龊心思,快步越过人,回到床位後拉上了床帘。
“唰——”的一声响,半透明的纱质床帘展开,隔绝了……沈疑之一半的视线。
谢问捏着床帘的手一紧,害怕沈疑之顺势看来,发现端倪。
但沈疑之正想别的事情,闻声眼尾一沉,本就不悦的心又被谢问防备的举动刺痛。
“谁稀罕看你。”说完径直起身,摔门离去。
眼见素色衣角消失在瞬间关闭的房门。谢问暗叹口气,转过身脱下濡湿的衣物,放擡头的小谢问出来透气。
谢问自诩清正,如今看着自己下。流的反应,内心备受折磨,觉得自己违背了自幼读的经丶修的道。
但……他已经一个月没碰沈疑之了。
都说时间可以淡化一切,可他现在却越发清晰地回忆起与沈疑之的那些点滴。
他记得沈疑之喜欢掌控主动权的坐位,最讨厌从背後。但他喜欢从背後抱沈疑之,每每看沈疑之肩胛骨慢慢紧绷,展开蝶翼,都觉美得不可方物。那是他很卖力才能讨得的封赏。
月馀光阴,数百次的修炼,他拢共也只见过一两次。
念及此,谢问体内的火烧得更旺,一发不可收拾。
“……”
他忙念清心咒,可在无可自控的欲念面前,清心咒也杯水车薪。
无可奈何,谢问闭了下眼,扯过濡湿的衣物,粗暴覆上那物。
窗外雨急,打在飞舟之上劈啪作响。
值守仙长瞧见,忙吩咐随行的剑侍,展开雨幕。板上一阵忙碌与喧哗。
少顷,巨大的雨幕展开,笼罩住整个飞舟。只是雨幕太大,遮住急雨的同时,也挡住了阴雨天微薄的天光。
船舱内完全黑暗,舱内正忙自己事情的弟子们瞧见这一突变,陡然喧哗。
“好黑!”
“点灯点灯!”
“疑之……”
“嗯。”
万千喧哗声中,谢问捕捉到一缕熟悉又眷恋的清泠声音,撑着床柱的手陡然一紧,青筋突起。
片刻後,他长舒一口气,将手上的衣物扔到了一边了。
沈疑之推门进来时,谢问已经收拾停当,衣冠楚楚地坐在床边。
屋内已被他施过术法,一应可疑的味道全被清除。
沈疑之回来见谢问拉开了床帘,又嗤一声,骂:“不知道的还以为躲着干了什麽见不得人的事。”
谢问:“……”
他擡眼看向心心念念的人,唇线慢慢绷紧,终究没敢反驳,心虚地别过了视线。
主动示好的石子落入水中,竟然连水花都没溅起一个就沉溺无踪。
沈疑之气笑了,转身回自己床位,取出本书来消磨这该死的时光。
好巧不巧,他翻开书才发现随手拿出的竟是前段时间让谢问的学的双修之术。
白日看这种东西,实在……
沈疑之面上一窘,偷偷去瞧谢问。
好在谢问的视线根本没向他偏一分。
沈疑之松口气的同时又气闷地攥紧了手里的书。
谢问……到底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