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
有一些时刻,如棠觉得他们距离很远。如棠不是不知道他的无可奈何,可两个人仍旧隔得很远。一个男人只要天分不差又肯努力上进,总能过得很好,功成名就,结婚生子,年纪上来有了钱和地位,仍旧可以吸引年轻女人。多少男人前赴後继为了拥有那个成功人生而拼搏,可如棠不想要。
有一些时刻,如棠很怕商柘希变得堕落放荡,跟他的那些所谓朋友一样。如棠怕的太多了,他最怕商柘希做出无可挽回的事,走错一步,万劫不复。
商柘希看着他,掐灭手里的烟,坐在沙发里的姿势没变。如棠走进来把那盅莲子汤一放,回头看到商柘希对他伸出了手,便走过去。商柘希搂住人,手放在後腰处轻轻摩挲,擡头看如棠的反应。
商柘希坐在那很有凌人的架势,一方面是因为两条腿修长,西装裤熨得笔挺,另一方面是因为不遮掩的眼神。人当然是会变的,两个人发生了边缘性行为,他也不自觉展示作为情人的魅力。
如棠没什麽所谓,他不在乎商柘希对馀家做了什麽,他只在乎商柘希是不是能全身而退,所以商柘希这幅样子如棠看得很不爽。就好像他关心一个好学生是不是还有学上,跑过来一看,只有一个坏学生跷二郎腿坐在老师的办公椅里。
“给我喝的吗?”
“不给你喝。”
商柘希的目光从莲子汤收走,又荡回如棠的脸上,放在後腰处的手不老实地往下,掀起白衬衫的下摆,如棠的腰被摸得向前耸了一下,主动送上门似的。商柘希把着他的腰,衬衫往上堆,吻落在如棠雪白的肚皮上。
那只手往牛仔裤的後腰缝隙里插,插不动也硬塞,带了浓厚的侵略性。
又在家里搞!
如棠觉得他现在非常坏,不只是性感的那种坏,还是本性也变坏了的坏。商柘希可以宠着他,让着他,但绝不会放过他。他变成了一个狠毒奸诈的男人——如棠本来讨厌这一类型的男人,但对着商柘希只是想,那麽他变坏了。
下了一个结论而已。
商柘希跟他玩一会儿,起身去喝莲子汤。一擡头看到如棠看自己,商柘希说:“为什麽用这种眼神看我?”
如棠伸出一只手搭在商柘希後肩,身体往下压,手臂也跟着在後颈抚过。如棠直视商柘希的眼睛,看着跟要亲他一样,商柘希歪一下头,看他来不来。如棠还用那种目光看他。商柘希伸手带一下,让如棠坐在自己腿上。
两个人面对面拥抱住了,商柘希把头搁在如棠的肩头,重量都压在他肩上,像没安全感的小男孩寻求安慰。
“绪如棠,别这麽看我。”
如棠被他紧紧抱了一会儿,手机铃声响了。如棠推开他,走了出去,什麽也没说。他知道,商柘希当然不是小男孩。
如棠有个不太好的习惯,投入到创作中就会顾不上现实生活的事,整整三天,他压根没思考赵现海的事,仿佛完全忘了。他有了新的灵感,捏了一组新的泥塑,把构思的草稿捏了出来。
赵现海沉不住气了,给他发消息,“别忘了,还有两天。”
如棠把手机扔到一旁,跟赵现海睡一次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但他已经不想要那种生活了。
这还不让他安顿,他正要接着捏,莫连成发消息说:“小棠,你哥喝醉了,我帮他叫个代驾。”如棠看着那行字,一阵无名火。
“不用了,我去接他吧。”
“地址发给我。”
如棠考过驾照,只是很少上路。他回家挑了辆车打开导航,放音乐,看了眼显示在屏幕上的会所地址又是一阵无名火。到了地方进门找人,穿过庭院楼阁,如棠在走廊上停了停,会所种了许多桂树,这时节开花了。
叶影斑驳,香气浮动。
如棠接着走,他们一群人把会所包下了,地方很大,如棠找不到人。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正要给莫连成发消息,一偏头看到了商柘希,以及那个周欣然。商柘希大约真喝醉了,半躺在藤椅里抽烟,周欣然竟然坐在他的椅子上。
这地方很安静,对着花园只摆了两张藤椅,他们两个人在这,像是专门说悄悄话。没看到莫连成在哪。
周欣然也不讨厌烟气,扭头跟商柘希说话,两个人凑得很近,看起来十分亲昵。
如棠走近了两步,依旧听不清他们说什麽。如棠住了脚,心跳得很快,忽然有一种反胃的感觉。他并不是看见一个女生就要妒忌,也不是怀疑商柘希出了轨,而是——商柘希永远是那副来者不拒的态度。
终于听清了两三句。
“你别在这里睡着了,风很大的。”
“我不困。”
“可是你喝醉了,你还为我挡酒。进屋去吧,我帮你把烟掐了。”
周欣然俯身,拿走商柘希嘴边的香烟。从如棠的角度看过去,两个人挨得极近,脸对着脸对望,视线一直交缠着,仿似他们要接吻。
“如棠,你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