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询舟没有追问李安衾为何突然转变了态度,只是很听话地点点头。
“好,我不走。”
午间ceo办公室的休息室里灯光昏暗,或许是因为在外面的缘故,陌生和刺激都被感官无限的放大,李安衾比平日还要主动、亦更加隐忍。
第二次。
陆询舟默数,感受着洗干净的手指在紧致的湿热中再次沾上黏腻的水色。polo衫上的扣子被尽数解开,骑在她身上的身影摇曳生姿,纤细的杨柳腰上布满上次事后未消的淤青,女人吻上她露出的精致锁骨,小山闷哼一声,随即任由姐姐摆弄。
“主人再也不会抛弃我了,对吗?”
陆询舟呼吸急促了几分:“我从来就没有想过抛弃你。”
骗子。
李安衾想。
她攥紧身下人的右腕往里压,用力欺辱自己的身子,清艳昳丽的眉眼也随之染上浓重的欲色。
“主人……您给我戴上项圈好不好?”
“您可以把我锁在笼子里,只要您还会再看我一眼。
“哪怕您厌恶我——”
“李。安。衾。”
陆询舟难得在她面前有了严肃的样子。
李吟霁说得对,陆询舟的确是一个安全型恋人,在这场荒唐进行到一半时,她没有丝毫畏葸地中断了一切,包括李安衾自我物化的过程。
开灯,明亮的灯光将休息室内的一切照得清清楚楚,陆询舟起身将女人用被子裹好,神色诚恳而认真道:“姐姐,尽管我不知道前世具体发生了什么致使你严重缺失了那份安全感,但是我想告诉你,你是堂堂正正的人,不是主人的猫。”
“那些不堪的游戏只是你给我的剧本,在日常的生活中我们情感的交流理应建立在平等理智的关系上,不是吗?你不能将那些行为与‘爱’绑定,它们也不是你自我伤害合理化的借口。”
清冷的女人不语,只是抱紧了那人,陆询舟温柔地与她唇齿相缠了一会儿,随后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安抚着微微颤抖的妻子。温和恬淡了二十几年的陆询舟一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就感到某种来自表达欲给予的害羞。
“姐姐你知道吗?我时常有一种强烈的感觉。”
陆询舟在黑暗中将姐姐搂到怀中,并同她保持平视。
“生生世世,岁岁年年,我遇见的那个人总会是你。我也一直坚信,无论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无论我们因何而分开,走走停停,兜兜转转,我们还是会重逢、相爱,最后厮守余生。”
她越说越不好意思,于是移开目光固执地看着被子上某条细微纹路,以此来转移突如其来的赧然。如果小山现在有一面镜子,那么她一定能看见自己犹如羊脂染血的耳光红得多么分明,不过她现在只要扭过头就一定能对上李安衾已经变得温柔至极的眸色。
可是陆询舟并不知道,纯情的小狗依旧在喋喋不休地向亲爱的姐姐解释。
“但是……你要知道,我是学物理,也是矢志不渝的唯物主义者,我是决计不愿稀里糊涂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我有探索欲,也有求知欲,碰上这种事情,我会情不自禁地去思考这个世界本质。可惜我只是个搞应用物理的庸人,爱因斯坦、霍金他们几年之间能想出的伟大理论,是我这种站在巨人肩膀上摘果实的后人无法做到的。最后我只能用奇思妙想来掩盖自己无能的事实——我是说,我幻想自己活在一个虚拟的世界中——就像楚门的世界一样。”
“昨晚选的电影,我承认我的确有试探你的成分,可是今早我又想清了。”
陆询舟鼓起巨大的勇气抬头迎上李安衾的目光。
“去他的‘科学的尽头是神学’,我有我的信仰,你有你的秘密——苏东坡说得对,‘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过往皆为序章,我与你的当下才是故事的每一章,还在模糊远方的未来算不得什么,我只想执子之手,将子拖走。”
听到这,李安衾终是忍俊不禁,褪去了方才的脆弱,女人黏腻地搂紧那人的腰腹,就是没有接吻,只是单纯的拥抱都令她们感到莫大的满足。
她们两额相抵,平日不善情话的小山在小心翼翼地轻轻吻过女人的眼角后,露出了难得严肃的神色。
“姐姐。”
“嗯?”
“老婆。”
“我在。”
“李安衾。”
“你到底要做什么?”
女人破涕为笑,无奈地看着小狗故作正经的模样,两人的鼻尖相蹭,陆询舟郑重其事地回答道:
“我本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因你愿有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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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促甫一进门便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房间内的众人,在场除了他以外还坐有两位中科院院士、两位民营企业家、四位军工国企董事长。
西装革履的天盛董事长当下便言笑晏晏地与在场众人一一握手问好,稍微熟稔的还会同他多嘘寒问暖几句,顺便礼貌地过问了一下老太太的身体。
半晌,屋内一位身着军装长者在两名警卫的护送下走进会客厅,松枝绿肩章上的金色枝叶点缀着的三颗金星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众人纷纷恭敬地上前问好,待老者落座后他们方才在四周的几个沙发上坐下。
长者轻咳了一声,随即肃然道:“上面突然叫诸位在此汇聚一堂,想必大家心中也各有各的猜测,我这里就不卖关子了,我们开门见山。”
“前日怀仁堂那边召开会议,现做出以下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