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弯腰,想抱住女儿,晞晞却笑着跑开,指向她的身后。
李安衾转过身。
陆询舟就站在灯关下最明亮的地方,穿着漂亮的衬衫,身姿清癯挺拔,手里拿着一个酒红色的丝绒长盒。
二十九岁的陆询舟坚定地望着三十一岁的李安衾,因为知道眼前的女人是自己的命中注定。
朋友们不知何时也悄然出现,沈瑰、范罗赫、沈奢、范殊臣、魏清茹,他们站在稍远的地方,一伙人脸上带着“磕到了”的姨母笑,有的矜持压嘴角,有的任凭嘴角与太阳肩并肩。
音乐声渐弱。
陆询舟一步步走向李安衾,在她面前站定。
没有单膝跪地,而是微微躬身,与妻子平视,目光虔诚而温柔。
“姐姐,”一如既往的沉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喜欢吗?”
李安衾说不出话,只是看着她,眼眶红得厉害。
“对不起,最近让你不安了。”
陆询舟轻声说道,语气里满是歉意。
“那那些神秘的电话和‘加班’……都是在准备这个。”
她打开手中的丝绒长盒。
里面并非婚戒,而是一条漂亮的钻石项链,主钻是一颗古老的枕形切割钻石,周围镶嵌着细密的碎钻,在烛光下流转着璀璨却不夺目的光华,典雅高贵、永恒温润。
“这是‘吻泪’,”陆询舟的声音温柔而清晰,“我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觉得它应该属于你,就像我的心,很早以前就完整地属于了你一样。”
她取出项链,指尖微微发颤。
“我们在一起太久,久到似乎不需要用言语再来证明什么,但我知道,我的姐姐,我的妻子,心里一直住着一个需要被反复确认、被郑重对待的小女孩。”
李安衾的眼泪终是忍不住滑落下来,所有的不安和委屈在这一刻都被温柔以待,得到年下者的小心呵护。
“姐姐,我在乎你,在乎你的一切。”
陆询舟继续说着,每一个字都敲在李安衾的心上。
“我在乎没能给你一次完整的求婚,一场梦幻婚礼;我在乎别人有的,姐姐也值得拥有;我在乎我们在人世间的每一天,这都是生活对我的恩赐。”
“我和阿瑰他们准备了一场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婚礼,在欧洲阿尔卑斯山下一个小镇的别墅里。很小众,很安静,只有最好的朋友在场,就像你一定会喜欢的那样,我本想等一切都安排妥当给你一个更大的惊喜,但我发现,姐姐好像因为我的秘密开始偷偷难过了。”
陆询舟靠近她的姐姐,伸手轻轻擦去女人的泪水,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稀世珍宝。
“所以,我决定,先把最重要的这一步补上。”
她望李安衾的眼眸,莞尔一笑,接下来所言的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李安衾,我爱你。不是出于责任,不是出于欲望,是出于灵魂的吸引和生命的选择。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补上所有的仪式,让我更正式、更隆重地,再嫁你一次吗?”
李安衾看着眼前温柔的小狗,所有的清冷和骄傲都在此刻瓦解。
她用力地点头,喉咙哽咽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能重复着:“愿意……小山……我愿意……”
陆询舟笑了,眼底也泛起湿润的光。
她小心翼翼地为她戴上项链冰凉的钻石贴在她温热的肌肤上。
紧接着年下者双手奉上一个普通的信封。
李安衾疑惑地低头。
“这是我的工资卡,还有这些年的存款证明,理财账户……所有我的经济来源,都在这。”
陆询舟的声音温柔而坚定。
“密码是你和晞晞的生日组合——哦对了,我手机密码之前改了,新密码是我们的复婚纪念日——以前各花各的是我不够细心,没体会到你的感受。以后,我整个人,连带着我的所有,都上交给你。”
“李总,以后家里财政大权归你,我陆询舟保持绝对服从。”
李安衾握着那个沉甸甸的信封,再看看眼前一脸温柔认真的陆询舟,哭得不能自已,却又忍不住想笑。
笨蛋……谁要你的工资卡了。
只是……只是想要那份毫无保留的确定啊。
不过此刻,她得到了,远超预期。
她终于主动伸出手,紧紧抱住了陆询舟,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像无数次寻求安慰时那样,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却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安心:“陆询舟……你讨厌……”
陆询舟回抱住她,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半个世界。
“对不起,姐姐。”
她温声承诺。
“我们不会再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