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君容没忍住,往前快走了三步,抱住了她,俯首落肩头,手掌覆着言似卿的後脑勺,抚摸着,安抚着,自己却哭了。
“不怕不怕,阿娘在这。”
其实是怕的,她怕了好多年,怕这个孩子过不好,怕她活不下来,怕她恨自己,怕她觉得自己丢人,怕她。。。。。
赵怀璋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小云也在里面没出来,
不多时,两母女就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像是任何一个普通的午後,任何一对母女的闲聊一般。
没有回避,都坦诚提及过往。
徐君容其实有些不安,欲言又止的,还是想解释一二,“我与宴王他。。。。。。。”
言似卿看她难堪,“母亲不必说,这不是非要与人解释的事,真能对你有威胁的人,不值当在这种世俗小事上搅弄是非,若是对你无威胁,这些人如何评说,都无任何意义。”
而且,言似卿还低声说:“父亲已故去,您尚年轻,若非我们分开,待我长大,手握财富,何妨予您找些消遣乐子,也非什麽大事,您不用拘泥于此。”
若非招惹这些权贵,她们完完全全可富庶荣华安生一辈子。
可惜,这世上也没有乐土。
徐君容并未觉得言似卿离经叛道,她年轻可没少看话本儿。
“现在不提这个了,我也不小了,没那心思了,你们这一路来可遇到不少麻烦。。。。。”
“好在宴王之子,那蒋晦,似乎还是个牢靠的,能把你送回长安。”
她言语间是感激的,自觉儿子跟老子不太一样。
起码老子觊觎友妻,不是什麽好人。
儿子。。。。。
言似卿表情一时隐晦,敛着了,别开眼,低声说:“是蛮好的,少年将军嘛,英勇果敢。”
徐君容越欣赏了,“还是正人君子,估计更像他母妃,都好优秀。”
看来母亲能知道的消息都是宴王那边故意放出的,但後者肯定不会把自己儿子的糊涂事扯出,影响其在徐君容面前的观感。
言似卿:“。。。。。。”
母亲,要不我跟您谈一下沈藏玉吧。
都比聊这位正人君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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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似卿还是没聊沈藏玉。
也只是轻描淡写带过年少时的婚姻,徐君容见她不谈,也就不问,更多的是关心昭昭,满心都是外孙女。
“我都当外祖母了。”
徐君容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摸摸脸,又摸摸言似卿的脸。
又想哭了。
错过了很多很多。
言似卿握着她的手背,让她贴着自己脸,像小时候那样,她轻声说:“不晚的,母亲看着跟我一般年轻,我们都会有很久远的将来,您信我。”
“我可以做到。”
她的母亲不善权谋,当年只能作为一个母亲最谨慎的选择。
但她已经长大了,来了长安,接下来,就是要在保证性命的同时。
离开长安。
徐君容沉吟片刻,拿出了信件递给言似卿。
“这是你父亲交给宴王的。”
“你看看。”
“他也说过,你其实应该早就有所猜测了,白马寺背後还有人。”
言似卿看完,表情沉郁,过了一会,她说:“是有人,那人应该也是王爷。”
“不过我们家里若有这样的缘由。。。。。。这个案子确实不能翻出来。”
光是勾结前朝这个罪名就没办法自证。
“那陛下对祈王。。。。。”
言似卿忽然想到了什麽,猛然握住徐君容的手腕,低声说:“母亲,今日开始,您称病,只说忧虑过重,沉疴难解。。。。。这样,大理寺那边来找您的时候,才不敢过于强硬,得罪宴王府。”
毕竟真带病去配合调查,出了事,大理寺承担不起宴王的怒火。
简无良那滑不溜手的不会做此下策。
徐君容有点惊愕,大理寺还要找?
御史弹劾的那个不是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