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擡头,对上帝王居于身体高度而俯视她的审视目光。。。。。
她告知来意,提到了赐婚,提到了自己无法顺从这场婚约的缘故。
本来就不合适,不容于宗室,也不是正经的婚事。
珩帝:“海富贵,大食国那位,多久了?”
言似卿:“许多年了。”
顿了下,她补充:“早于从雁城来长安之前。”
就是早于认识蒋晦。
魏听钟知道这是言似卿在跟蒋晦划清关系。
因为人人都知道她不可能在与人定情後,还跟蒋晦纠缠不清。
珩帝沉默一会,道:“年少方艾,其实也正常,朕并不觉得这是大事。”
他也不提自己赐婚的谋略,只在审视言似卿後,慢吞吞一句。
“你跟你母亲好像不太像。”
魏听钟:“。。。。。”
言似卿:“草民可能更像我父亲。”
这麽一说,还真是。
徐君容外表偏浓色,妩媚,昭昭明烈一些。
她冷。
言似卿身上有一种美玉无瑕但又修炼圆满的疏冷端庄。
高智近乎妖冷。
言阕,也是偏清冷美玉的好样貌,当年风靡长安,不少世家贵女都趁着点小病就要去太医院找这位新掌院。
珩帝:“朕记得,他那年从外巡查太医署回来,你那会应该还小。。。。外面地方不比大城方便,你小小年纪随着你父母到处辗转,辛苦了吧?”
言似卿:“那会,年纪很小,都快记不住了。”
珩帝:“多小?”
言似卿:“路都走不稳当吧。”
珩帝:“那很可惜,朕自打入主天下,竟不似曾经那般自由去处了,天下各地风景尽可阅览,还想从你嘴里知晓一些那些故地的风景,却没想起你那会确实很小,哪里记得住一些不好的事。”
言似卿:“让陛下失望了,但小孩子,确实也记不住身边事,只觉得父母都在身边,被护着,也不觉得如何。”
後来不被护着,就是人没了。
也没什麽可说的。
珩帝:“朕派出去的先锋斥候查过所有言阕去过的地方,似乎在你两岁那会,生了一场大病,他到处找药,但那会巡察之地偏远落後,正经药房都没有,纵然他是当世名医,当时也非常艰难,现在想来,也是朕之过,给他的差事过于寻哭。不知道那样的疾病是否对你有什麽不好的影响。”
言似卿愣了下,仔细回忆:“好像没有,陛下不必自责,但母亲後来提过再有什麽偏远之地,父亲有职责在身,可以去,我跟她就不必跟着了,後来一概如此。”
珩帝轻描淡写一句:“可怀疑过是朕灭你家满门?”
给他们倒茶的魏听钟眼帘低垂,神色不变。
倒茶的手都没抖过。
言似卿坐在那,目光相对。
安静了好一会。
魏听钟手指曲起,不确定这位聪明过人的言大人会如何回答这致命问题。
是绝口否认,还是。。。。
她说:“言家只是医官,如果能让陛下动怒毁家灭族,那一定是大罪,按照律法,结果也不会有什麽偏差,只是是否被定罪的区别。”
“若草民说,真是这般缘由,陛下真要灭言家,当年那个结果对我母女反而是好的。”
简直逆天,大逆不道。
传出去,她会被弹劾处死,那些老古董就能用唾沫淹死她。
孝道为重。
珩帝都跳了下眉心,略古怪看她。
言似卿低垂眉眼,语气很淡,“如果陛下下令,言明言家罪名,抄家灭族,那现在,即便我跟母亲幸存下来,恐怕也只是极卑贱的下场。”
“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