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诚
茶杯掷回桌尾。
侧身望向任北袭,桂窈纤细背影勾勒的衣衫在竹帘内被轻轻吹动,另一只手,则是捏住纸条将其在烛火里烧成灰烬。
她擡首望向室内,那双明眸落点到那挂在床边的画卷。
忽然开口。
“当今皇後是个怎样的人?”
任北袭道:“谨小慎微,安静不争。”
这样直白的形容,桂窈不免想起来任重所写的凤凰饮,眸色微温。
“并非不可妄议?”
不过仔细想来,如今真相已明,任家兄长的死因与凤凰饮被禁并无干系,故皇帝亦是并非不仁慈。
思及此,如今又要踏上前去京城的道路,桂窈对这帝後二人是越发好奇了。
她也不想多问,单手栓好起自己的随身包袱,拿起碟子里的糕点咬了半口。
——却忽然忘记。
自己如今能听见任北袭的心声。
并非妄议。
桂窈半知半解地盯一眼任北袭,见他背身收走了她的茶杯,动作沉稳,只好先将更多的疑问压回了心里。
她想到舅母信中所托。只垂眸盯着自己掌心处一根白毛,是酥酥留下的。
京城,陛下危。
确有其事。
可是为何,舅母要让她进京後背着任北袭与她赴会相见。
位置,还是在皇後所住的殿宇中。
“叩叩。”
“进。”任北袭垂眸将房中灯盏熄灭,只剩桂窈面前那根红烛还缠绕着烟烬。
身着寻常百姓衣物的暗卫恭敬道:“将军,陆府尹已归,在乌花府中巡逻的部下也已禀报,只待入夜。”
任北袭微微颔首,单手将门关好。
见桂窈静静地站在院内。
他转身时便顺着她的目光擡起头,往墙外边,一直看向远山。
他问她怎麽了。
“你说,皇帝为何要在微服私访时,画皇後的像。”桂窈眨了眨眼。
她转头微微仰起下巴,任北袭的大手忽然摸到她头顶揉了把,她蹙着弯弯眉往外躲。
任北袭屏息。
“许是求而不得吧。”
嗯嗯,这次算妄议吧?
任北袭自然看懂桂窈明晃晃的好奇,顿了顿才道:“是为兄弟,故秉实而陈。”
桂窈更好奇了,拉着任北袭的左手臂膀,踮起脚,整个下巴贴住他的宽肩,摇了摇被缠缚的指节。
远处缓缓入夜的暮色也不望了,只想看他漆黑的眼眸。
“小任将军敢与皇帝以兄弟相称。”
抓住重点了呢。
任北袭却像是早有准备,嗓间轻道:“皇後是我母亲一族之女,故,我姑且算是皇帝的兄长。”
桂窈就知道他早瞧出她的探索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