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桂窈有些拿不准舅母的态度,只点了点头。
舅母叹:“昨日,京城的禁令才解,我进宫时瞧见宫门前跪了不少人,市坊都在传是宫中有刺客,可我方才远远看见娇娇,她神情好似并无变动。”
“如果陛下背刺,皇後会伤心吗?”
舅母好似很意外桂窈会这样问,半晌,点点头。
“不愧是成了婚的人,不一样了不一样了。”
桂窈无奈:“舅母你现在讲话很像舅舅诶。”
皇宫的日暮好像来得比较早,前几日,桂窈是暂住在椒房殿的偏殿,收拾出来的一张好床,宫外客栈的行礼被打包到她院中,她每日醒了便去陪皇後读书练字。
陛下会来,今日便来了。
然後就把她撵走去看任北袭去。
桂窈是这样给舅母讲的,不光是舅母笑,舅母头上的沈小愿也在啾啾地笑。
总之日落时至,桂窈心里忽然就牵挂起独自在宫中的任北袭。
都快忘了,她与他是自相识起便没有这样分开过,好像认识以前便消耗掉了所有应有的分别。
舅母瞧见她眼底的泪花,反而笑了。
“以往来不得问窈窈一声,这名为祖上姻亲,实为能拒偏不让拒的婚事,可还满意?”舅母感觉自己头上本来乖巧的漂亮小鸟跳来跳去,还以为小鸟也好奇。
桂窈这下来不及遮掩住红透了的脸,只把沈小愿交给舅母。
“这只小鸟通人性,好似是皇後宫中的,你同她讲话问问她要不要回皇後那,我去远远的再看一眼任北袭,晚上回来!”
她摸了摸小鸟。
从一旁随行的宫人那要了一盏灯。
一席藕荷色褙子的小娘子闯入了宫墙内漆黑的夜,她认着路的,从左侧走到头,穿过御花园,那个小亭子歪的石子小路,最後是长长的一道街。
桂窈是跑着走的。
灯纸里的油一晃一晃,火光在她踉跄那一下时不知所踪。
天昏暗得只剩下远处殿门的几点烛火。
到了!
桂窈整理了一下裙角,擡眸时,却见门前的那点烛火,悠悠朝她所在的方向走来,隐约可见,举灯的男人一身黑衣融入夜色,却比夜色还要痴人几分。
那双宽大有力的手扶住了桂窈的手腕。
桂窈灯也不要了,就要抱进男人的怀里。
任北袭低笑一声,将她稳稳抱紧,另一只手轻敲她盘上来的细腿,沉声道:“不规矩。”
怀里的人闷闷摇头,寂静的夜只剩下她的哭诉和他愈发结实的呼吸。
“不哭了。”
“……怎麽哭得更凶了?”
桂窈被男人浑身烫得白皙的脖颈微微一缩,缓和了才觉得羞时,双腿却被他两只手夹住,像抱小孩一样被男人抱在怀里。
灯被落在背後的夜里了。
桂窈委屈。
“今日见面,你还未抱我。”
任北袭长睫下只有吻得她呜咽说不出口,方将握着她的後颈的力道松开,感受着她在怀中喘气的诉泣,只沉声道:“嗯,是为夫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