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却并未开口制止,桂窈微顿,心里纠结着到底要如何给他定下身份。
身後的任北袭嗓音淡淡。
“既有规矩,还请遵从。”
小九望着这黑衣人放在桂窈肩颈的那只手,有些无奈,却也只能乖乖站起来,微微拱手:“诸位好,在下既然挨着这这四号国师府之人,便也不藏了。”
只见他微微转身,向一旁靠墙撑着的贫月伸出手。
贫月:……
那严丝合缝的国师府牌面具又回到了小九身上,他微微挽袖,一席红衣端正了姿态。
“真是抓错人了。”小九笑道。
饶是对国师再陌生的徐卿,如今也能认出这人究竟是谁,方才便有些怀疑,如今这模样,嘶,真让人跳不出错,可……徐卿也见过国师真正面容,若是这人当真是国师,因何不摘下面具。
桂窈给小九数了个大拇指。
big胆。
“听了这样多的秘闻,若是不留下玩一会,出去,如何同朝臣们交代?”小九把自己哄高兴了,掩袖道,“臣对陛下的扶持,何须多言,旁人不知任将军与陛下是少年玩伴,亦不知二人设局,已不是第一次。”
贫月发言:“陛下不熟,任将军兄长任重曾撰写过有关妖兽缺的故事。”
诶?桂窈眨眨眼。
脑海里的系统悠悠道:“宿主你瞧,这人或真或假,一言既分。”
任灰没有思索很久,只在桂窈鼓励的眼神下,沉沉道:“的确,将军下狱是给外人做戏看的,只是前些天将军也不便出现在旁人眼前,便要我去与陛下沟通。”
“妖兽的消息其实是陛下与将军故意透出,只是我并不知晓,陛下为何要突然下令攻打北疆。”
“又为何真的晕了过去。”
他背在身後的手微微摩挲着字条,片刻,退後半步。
黑衣人。
第一轮发言趋近末尾,实话来讲,李从最初分开的序号与发言顺序,非常有恶趣味,由他开头,由桂窈做尾,而票数又能确保任作为黑衣人的任北袭不被淘汰。
男人的手落在桂窈的肩头。
旁若无人般的接触,让人颇感暧昧,可桂窈那双灵动的杏眼里半分遮掩都无,好像她的这位侍卫的确是她的所有物,一举一动都在她的许可之内。
那发言呢?
任北袭只换了声线:“我曾见到邱宰相家的鸽子飞入宫中,被将军拦截,今日逮捕我们的女官神色紧张,那位盲人是乌花城府尹陆青山,据我所知,几日前曾乌花府挖出几局尸体。”
“今日我保护在桂窈身边,只为保护她。”
只是……桂窈意外发现,这平平无奇的发言刚刚进行之中,那本来端坐在旁的李皎忽然擡起头,眼中是来不及遮掩的惊讶。
桂窈听见了她的心声。
这个声音与任北袭的本音同样好听,却天差地别。
李皎所惊讶的并非是她认出了这是任北袭。
而是这个声音,她曽在那一日听到过,印象极为深刻,却再为到过耳边。
这个人……
是当年同高舜逼宫时身旁的将领。
这种念头像一只野兽,来了一次,就认得路了。
下次还会来的。
桂窈心中的猜疑与疑虑同时在这一刻获得了解答,她擡眸时,好似与任北袭沉着的眼对视上,透过面具,仿佛能看清他当年是否也用这样的神情,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
震彻山河的事情。
可男人只是摸了摸桂窈的头。
“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