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做
高舜闻言忽然笑了:“乌花城的粮草有何不对?我做皇帝的,倒是经久未闻。”
他把桂窈的质问当成挑衅。
可桂窈只是认真蹙着眉,扯了扯任北袭的袖子,回眸望着他。
男人单手将自己脸上的面具摘下,有力分明的指节因为桂窈的触碰而微顿,低垂的侧脸颇为冷硬,牢房内的烛火映在他的轮廓上,修长的眉此刻微拧,却有一双沉沉盯紧了她的黑眸。
对视时,那眸色也含情了些。
只是此时夜深,这死牢里最深的牢房本就用了特殊石料隔音,诸般试探已然在值得猜疑之人离开後归于沉寂,任北袭的确清楚,此时便是最好的陈情时机。
“此事说来话长,陛下同皇後不如先入座,臣与诸位详谈。”
“任灰,沏茶。”
小灰把藏在书房暗格里的打火石找出,柴火与茶盏同样用清水洗净,桂窈跟着任北袭去搬凳子椅子,终于也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小任将军是来牢里度假呢?”
任北袭不懂:“何为度假。”
桂窈心情还不错,便慷慨着哄他,说事成之後去北方玩就是度假的意思。
任北袭见她如此也放了心。
五人盘踞在牢房内,气氛却还不比之前,紧绷得如弓箭就要离弦。
可话仍然是要开口的。
“乌花城的粮草有半数被迁往崖底,另外半数则被藏在密道之中。”
“多亏了窈窈当时找到的字条。”
因为乌花城房间的密道口需要修缮,他便派遣留在乌花城内的暗卫们继续监视,与此同时先一步赴京。
京城的客栈是消息接收点。
任北袭自进京那日,便有所怀疑乌花城与北蛮的勾结,只因那日他亲眼所见。
“那个人是北蛮的首领?”
桂窈脑海里闪过密道口时,通过小孔成像看见的身影。
并非中原人的面孔。
任北袭嗓音沉沉:“准确来讲,是北蛮之前的首领,他名叫古托,我与他交手多年,他善战亦喜战,曾与安朝方言你死我活丶不死不休。”
“逐鹿台之战,破阵时,我刺伤他的左胸,却没有挡住他射往父亲的那一箭。”
任北袭很少一口气说这样多的话。
烛火微微摇晃,他手里握紧的茶,好似在恨意里慢慢放凉了。
杀父之仇。
桂窈以前是不能感同身受那些武侠文中的爱恨情仇的,可如今她好像能尽力理解到,失去最爱的亲人是怎样的疼了。
怀中的沈愿已经睡熟。
她想,是自己的出现让本该悠闲的小青雀这样困顿吗,跟着她受累受苦,夜不能寐。
任北袭何尝不是这样想。
他嗓音沉沉:“古拖被救回後便不再领兵,同样,也在民心所失之下被夺走了首领之位。”
“任家军本就是只为守护疆土,是正义的而非侵略的。”桂窈认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