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59章怎麽看见我弟弟诈尸?!……
前朝形势变化多端,京城平静的表面之下有多少暗流涌动,作为一个内宅妇人,云芜没受太多影响。
唯一让她隐隐感觉到形势严峻的,便是自己病了许多日,谢翊都没来看她。
一连数日,只有托人辗转送来的信,谢翊本人却迟迟没有露面。
尽管是她自己先给谢翊写信,要谢翊别来,免得过了病气,影响他的身体。可谢翊当真不来,只送来书信,云芜又觉得有点委屈。
当然了,她也不是什麽不明事理的人,谢翊正在忙着大事,若是能抽出身,定然会找机会过来,他托人送来的信里的关心也不似作僞,除了信,也让人送来许多补偿的礼物与补身体的药材。可云芜在病中,每每想起他时,偏偏他又不在身边,难免要心情低落。
明明同在京城,怎麽见一回比隔了千山万水都难?
她的夫君又不是真的死了……
越想越委屈,某日,喝过苦药,云芜给自己夫君的牌位上香。
上过香後,她盯着牌位上的黑底白字,没忍住,伸出手指头,在谢翊的名字上戳了一下。
她只是轻轻一戳,却听“咣当”一声,牌位径直向後倒去。
云芜登时吓了一大跳,目光心虚乱瞟,连忙将谢翊重新扶起来,替它拭了拭身上的灰。
她抚了抚牌位的边缘,嘀咕说:“我也不是真的怪你,说你两句也说不得?”
于是把牌位扶稳,又重新上了一炷香,这回心里老老实实,一句坏话也不敢说。
不过,虽然没见到谢翊,云芜却能从国公府的日常往来里窥出一点风浪的边缘。
最近这段时日,往国公府送来的帖子变多,似乎全京城的官员们都在私底下互相交流,揣测未来走向,其中还夹着几封各个皇子府送来的请帖。
谢公爷与大郎君在朝中担任要职,如今皇帝病倒,各个皇子心思浮动,朝中也不安稳。他们每日早出晚归,却又谢绝了所有邀约,投身于公务之中。许多日,晚膳时都不见他们二人的身影。
云芜病了几日,一直待在小院子里。等病好後,再到前院用晚膳,餐桌上空了好几个位置,连二郎君都不见人影。
“来,阿芜,吃饭。”
陈秋棠拉着她到自己身边坐下,往她碗里夹了一个大鸡腿:“你看你,病了那麽多日,人都清减不少,多吃点,补一补。”
“多谢二嫂。”
云芜端着饭碗,环顾一圈:“今日只有我们几个吗?”“可不是吗?”陈秋棠抱怨:“你说,公爷与大郎君有公务在身,不回来也就算了,我家二爷也往外面跑。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在外面与那些朋友喝酒。”
云芜小心翼翼地问:“外面……情况很危急吗?”
又一块排骨从天而降,落到她的碗里,云芜转头看去,孟青桐朝她温和地笑了笑。
“说危急,倒也谈不上,公府不参与党争,只向着当今圣上。只是皇上病倒以後,京城里人心浮动,各有各的心思,乱得很。”孟青桐又往昭哥儿的碗里夹了一块排骨,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说:“我们能帮上的忙有限,只静观其变就好。”
云芜听得直点头。
谢夫人问:“我听说你最近见了不少管事?”
云芜低声应道:“夫君离开之前,留给我一些産业,不早点打理清楚,我放不下心。”
陈秋棠惊讶:“阿芜,你在病中,还管着这些事呢?难怪瘦了许多。”
“万事慢慢来,不必急于一时。”谢夫人道:“三郎去的突然,留你一人也辛苦,若有什麽难处,切记不要放在心里。”
陈秋棠:“是啊,阿芜,我和大嫂都能帮你的。我们一家人,就是要相互扶持的嘛。”
云芜心头一暖,捧着小碗连连点头:“我都知道的。”
陈秋棠又往她的碗里夹菜,堆的小碗冒尖尖:“多吃点,阿芜。”
她又往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暖姐儿碗里也夹了一块炒蛋:“暖姐儿也吃。”
云芜点点头,垂下眼後,又忍不住想起谢翊。
也不知道谢翊如今在做些什麽,有没有好好吃饭。
如今连谢公爷与大郎君都不得不以公务为借口躲开,谢翊的一举一动定也被人盯着,若他偷偷往国公府来,说不定会暴露谢三身份,累及公府。
她听说几位皇子如今都想办法拉拢朝中官员,动作已变得光明正大,夺嫡如战场,多有几个官员支持就能多有几分胜算。只是谢翊只有前太子遗孤身份,不是当今陛下亲生,又迟来那麽多年,与其他皇子相比,不知胜算有几分。
做偌大公府树荫下庇护的快活人固然是好,可人有意气,要争长短。若是赢了,固然是好,她只祈祷,假使一日,谢翊若是输了,至少留下一条性命平平安安,能关起门过好自己的日子。
怀揣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云芜坐在一无所知的国公府女眷之中,颇有些食不下咽。
晚膳後,她回到三房的院子。
床头枕头底下出现一封信,是谢翊刚派人送来的。
两人见不到面,只能靠书信往来,已积攒厚厚一叠。
看完信,云芜铺开一张白纸,蘸了蘸墨,开始给谢翊写信。
她一边写,一边想:到底何时才能见上面?
她想他了。
……
二郎君也在想弟弟。
京城一家酒楼。
朋友给他面前的酒盏斟满酒,劝道:“自从你弟弟去世後,你就再也没同我们出来玩。难得出来,你开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