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不但露天席地,仰头便见浮云明月,四面还亮堂的很,灯火把院子里照的如同白昼,好在热雾氤氲,让眼前看的不甚明显。
只是万籁俱寂,身边还有一个会呼吸的活人,一点一滴的动静都格外明显,让云芜很难不将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
云芜忽然想起陈秋棠的话。
她说,两个人也别有一番乐趣。
乐趣?
云芜眼睫颤颤,目光乱飞,感受着身旁不属于自己的体温。
什麽乐趣?
一个人是泡,两个人也是泡,哪有什麽乐趣。
云芜抱着手臂,慢吞吞的往身上淋水,头一回觉得水温太烫。
水声淋漓,谢翊朝她看来。
云芜兀自不觉,被打湿的里衣贴在身上,半透出底下的肌肤,水线将身型的轮廓都勾勒的清晰,雪白肌肤朦朦胧胧。
谢翊的目光顺着她白皙的後颈缓缓往下,顺着水线的痕迹一寸寸蜿蜒淌过,再往下,又被白雾遮挡,看不真切。
“哗啦——”
云芜正在出神,还没反应过来,已被他擒在怀中。
她耳根烧红,也不知是被水温烫到,还是被落在耳後的轻吻灼到。
後背抵着男人宽厚的胸膛,隔着湿淋淋的衣裳传来体温滚烫的惊人,仿佛湿衣都要被蒸干,不属于她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下来。
云芜咬着唇,惊慌失措地看向四周,偏偏连侍候的下人已被她提前挥退,院子里空空荡荡,只有他们二人。
岸边高大的树投下僻静的影子,风静止,连树影都不再沙沙摇动。
一切水声都变得格外清晰。
她羞耻地闭上眼,不敢去看,两手紧紧抓着谢翊的手臂,修剪整齐的指甲陷进他的皮肉里,留下几道白痕。
可闭上眼,耳朵就变得更加敏锐。
云芜羞愤交加,几乎快要昏过去。
“嗯……不能碰那里……”
“哪里我碰不得?”
“这里……这里不行……”
“哦?哪处可以?”
“……”
後听一阵水声激荡,池水拍打着石壁,被撞得破碎的抽泣声断断续续传来,树影摇动,水声哗哗不休。
云遮月隐,风月无边。
在池子里泡的太久,等云芜被抱出来时,脑袋已被热气蒸的晕晕乎乎,软绵绵地靠在谢翊的身上,四肢也提不起劲。
她一沾被褥,便迫不及待闭上眼睛,恨不得立刻睡入梦乡。
只是身後人很快欺身而上,细密的热吻落在她光裸的肩头,顺着肩颈慢慢往下。
动作越来越过分。
云芜伸手去推他,手上却没有力气,推拒的动作也变得像是主动攀附他。
她睁开湿漉漉的眼睫,杏眸水雾迷蒙,“不要了……”
谢翊看她湿红的眼尾,雪肤被热气熏的透粉,软的仿佛是水做的,掌心里一掐都是软绸般的柔腻。
委屈又可怜。
谢翊暗想:莫非我是个禽兽?
片刻,他又低头吻了上去。
禽兽就禽兽吧。
他本来也不是什麽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