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身无分文
◎这人果然有两把刷子!◎
宋槿仪穿着不起眼的布衣,俗话说,出门装穷,多份安全,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裹,伫立在巍峨的城墙前,她擡手挡着刺眼的太阳光,望着城门上面“盛京”两个字的匾额。
故地重临意万千。
自她从彭子越那得知谢无恙可能还活着的消息,她那还能坐得住?当即收拾了行李奔赴盛京。
车马劳途了三日,将她发热的脑袋颠簸清醒了几分,那茫茫大海,掉进入如何生还?若是他真的活着,为何不来云州,反而来了盛京?
她站在城门前,心里有一瞬的茫然,明明有那麽多的破绽,可她转念一想,万一呢?万一他真的在盛京呢?
她随着进城的人群一道入了城,一入城门,入眼便是盛京城的繁华的景象,到处都林立着各样的摊位,到处都是人,哪哪都是热闹。
宋槿仪背着臃肿的包裹,艰难地从人群中穿插而过,走了约半个时辰,过了四里桥,到了内城。
内城的热闹自是不用说,光美食摊就让人目不接暇,宋槿仪本想直接去寻个住所,却被弥漫在空气中的香气吸引。
她摸了摸自己饿瘪的小肚子,决定先吃点东西再说。
她看了半天,最终停在一家从食摊前,她伸手摸着荷包,摸了两下,低头看去,她嘴巴快速动了一下,无声地骂了一句,“我艹!”
荷包呢?
里面可装着十两银子呢!
难不成和银票一同放在包裹里了?她抱有侥幸心理挤出人群,在一处较为人少的高阶处,解下包裹,翻找钱袋。
半晌过後,她的脸色银沉,咬着牙骂道:“该死的小偷!”
这人不仅偷了她的荷包,还在她的包裹下面划了一道口,将她的银票偷走了,一分都没给她留!
她气得踹了几脚墙边,可墙又不会痛,痛得只会是她,她深吸了几口气,平复着情绪。她望着人来人往的街市,当务之急,是解决住宿问题。
这偌大的盛京城,她唯一认识的……只有一个霍长青。
她重新系好包裹,加快脚步,趁天黑赶往瓦巷找霍长青。
等她去了那戏楼才发现正在闭门装修,她向正在做活的匠人打听,才知这戏楼早就易主,那霍长卿出了事,被迫抵押了这戏楼。
宋槿仪一时愕然,但来不及想太多。
天色欲晚,檐角沉曛,宋槿仪的心也有些莫名地慌乱,忽然脑中闪起包裹中的一件东西——一鎏金打造的一串铜钱,下面挂着朱红色的流苏穗。
这是——
她走进聚星楼,不多时,酒楼的掌柜下来了。
张掌柜记得那鎏金铜钱佩饰当年是赠予一位娘子,只因她点出楼里菜品的不足,如今再次见到人,一时间还没能将眼前与记忆里模糊的小娘子联系起来。
他说着客套话:“我一见那鎏金坠,一想便是……”,他话语顿住。
宋槿仪适时地接话道:“鄙人姓宋。”
“对,是宋娘子,一想便是宋娘子寻我。”
宋槿仪一开始心里还有些忐忑,如今见他还记得自己,放下心来。
她告知张掌柜,她只身来到盛京,本带够了银钱,不料被人窃去,如今是实在没有办法才寻求张掌柜的帮助,待她稳定後,定会修书一封,让家人送来钱财。
就这样,她暂住在酒楼後面带着的一个小院子,掌柜又派人过来打扫一番。
其间,张掌柜闲问起宋槿仪这些年在做什麽,宋槿仪想着自己其实也与张掌柜并无深厚交情,如今对方肯收留,便是天大的善心。
所以她得暗戳戳地表明自己不会白吃白住,便说自己在云州城开了一家甜水铺,叫茶缘。
没想到张掌柜听到茶缘二字,目光凝滞,又重新问了一遍,“是云州城的那个茶缘吗?缘分的缘。”
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张掌柜不再说话,瞳孔中俱是震惊。
宋槿仪奇道:“难道掌柜在曾听说过我的茶缘?”
张掌柜点头道:“云州城物资丰饶,自是有许多商人带着云州的货物来盛京买卖。在我店里用餐时,经常听他们提过,说‘如今云州城的首富就是茶缘的店主。’”
宋槿仪窘迫地摆手道:“那是小报为了热度胡写的,我只是一个甜水铺的店主罢了。”
张掌柜望着她,感慨地长叹一声,“瞧你年岁也不过桃李,就有如此成就,我也有一个女儿,与你一般大,却……太不懂事了些。”
宋槿仪听了这话,不好对别人家的家事评判什麽,随着张掌柜的话头应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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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宋槿仪来到酒楼後面的院子,院子里干干净净什麽也没有,院子不大,统共三间房,原本是放置货物的房间。如今腾出最右侧临近街市的那间。
屋檐外种着一颗海棠,大大咧咧地伸进来半个身子,细碎的花瓣飘了半个院子。
屋内一看就是临时搭建的住所,那床和桌椅都是後搬进来的,全都是崭新的东西,和这陈旧的房间有些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