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临平忽然感觉就不一样了,哪怕他并未见到那个刚出生的新生命,但他颤抖着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便将他们的一生捆绑在一起。
是他的孩子。
第一个夜晚,当喧闹褪去,就连幸芝也忍受不住疲累沉沉睡去,只有他清醒的守在小床边。
他无比激动的心情无法宣泄,只是攥紧拳头,双眼一瞬不眨地盯着那双未完全张开的天使之眸。
“小宝,我是你的爸爸。”
他一遍遍在心里重复。
半夜查房的护士又召集护士来围观他这个整宿未合眼,连姿势都不曾变过的新手奶爸。
早上抱孩子去洗澡的护士回来打趣说,宝爸就差挂在玻璃窗上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孩子。
幸芝笑得很甜蜜。
月子白天是幸芝妈妈和小姨轮换着来照料,晚上临平和幸芝自己来。
幸芝的妈妈和小姨合夥开了家茶餐厅,因为幸芝坐月子临时顾了两个人,可是手脚不干净又被顾客投诉,月子只做了二十来天,幸芝便满心欢喜开始自己上手。
至少那时候,她并不觉得照顾一个襁褓中的孩子是什麽难事。何况临平中午会回来煮饭,回不来也会提前给幸芝点好外卖。
即便这麽难的时候,临平那位同在一城的老娘也不曾露面。
说来奇怪,幸芝哄了一天仍各种哼唧的娃,落在临平怀里很快便踏实睡着了。
许是知道哭啼无异。
哼唧无趣。
临平抱着孩子轻敲卧室房门。
幸芝根本没有合眼,她躺在床上一直侧耳听着孩子声音,直到哭闹声减缓,临平的脚步停在房门口时,她已经条件反射从床上坐起,铺好隔尿垫抖开小包被,就等着小小人儿躺下来……
房门被推开,毫无光亮的房间让临平迷了眼。
幸芝瞧见他探进来的半个脑袋,心里的怨气跟着消散一半,她走下床从他怀里接过小宝,嗔怪道:“老娘上辈子该你的。你爸一抱就呼哧呼哧睡大觉,你妈我可是腰酸背痛哄了你一天。”
小宝睡梦中哼唧一声,吓得幸芝连忙轻抖两下。
临平没有离开,靠在床边打量着忙碌的幸芝。
恍惚中那个葱蒜不分的小姑娘消失在旧日光中,如今只剩下一堵墙,撑满他整个心房。
满满的,满得发涨。
临平忽然靠近,从身後搂住幸芝,双手忍不住向上攀爬。
“今晚不出去了,我整两个菜,喝一杯?”
“不吃,没胃口!”
“要不先吃我?我这就去洗剥下锅。”
“走开!”
临平知道,不管今天因为什麽事,幸芝这一片已经揭过去。他蹑手蹑脚进了厨房,半小时整出三菜一汤。
小宝却又挂在幸芝怀里,哼唧着攥紧拳头。
“给我吧。”
说来也怪,临平一接手,孩子便心满意足长叹口气,嗦着拇指,尽管睁大眼再没有哼唧一声。
幸芝满怀失落,连带着也胃口全无。
“我跟你说的事考虑如何?要不娃给你带,挑个周末一来一回两天足够了。”
临平低头看了眼小宝,答道:“要不这周吧,早去早回,省得你一直惦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