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一直忌惮那枚虎符,但又怕把人逼狠了真造了反,便一直派着人暗中盯着,就等着抓住淮南王的把柄。九姨娘身死,恐怕就是淮南王带着虎符金蝉脱壳的掩人耳目的工具。可怜那么个小姑娘为此遭了横祸,卫二止不住的唾弃淮南王与扬州知府不择手段。他唾弃之余又有些不理解,“淮南王这么多年都无心争皇位,怎么临了天命之年,反而被五皇子给说动了呢?”卫三沉吟道:“这就得先去淮南王府查探一番才能肯定了。”两人合计了一番,又在五一他在亲手扼杀他和主子血脉相……京城入了秋,凉风将最后一丝暑气消尽,原本葱绿的树叶泛黄卷了边,要落不落的。白玉棋盘上,黑子被白子围剿得溃不成军,卫徵放下指尖捻着的黑子:“父皇的棋艺越发精湛了,儿臣甘拜下风。”老皇帝老神在在的说:“你惯会让着朕,当朕看不出来?”他神情正经严肃,但眼底却不经意的流露出几分笑意,显然还是颇受恭维。卫徵但笑不语,没有半点被拆穿的窘迫。藤萝架下秋风徐徐,三两片落叶自空中飘零辗转着落了地,恭候在一旁的侍从手脚利索的将黑白棋子一一捡起,棋子放进棋罐时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老皇帝啜了一口清茶,状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老七啊,怎的近来没见着你那小宠儿?是腻味打发走了?”卫徵眼神微暗,握拳抵着嘴唇闷咳了两声,哑声道:“坠崖时随云为了护着儿臣摔断了腿骨受了不轻的伤,性命没什么大碍,只是腿伤未愈下不了床,一直在侧殿里养着。”他说着想起什么来,好奇的反问了一句:“父皇怎么对他起了兴趣来了?”老皇帝道:“没什么,此前你两形影不离的,这许久没见着,父皇好奇问一句。”卫徵了然点头:“父皇若是见他,儿臣命下人将他抬过来便是。”他说着当真要招下人去叫人。“不必叫了。”老皇帝抬手拦住了他,看了眼天色道:“朕也该回去了,让他好好养着吧。”他说着站起了身,一旁已经侯着的赵福立马上前去搀扶着,宫女宦官也纷纷站到其身后簇拥着。卫徵起身行礼拜别:“儿臣恭送父皇。”老皇帝点了点头示意他免礼,转身欲要走的时候又想起什么来,回过头来说:“你那小宠到底是个良民,又是个难得的忠贞之人,跟你大半年无名无分的当个男宠属实委屈,父皇替你做个主将他抬为良妾,也算是替你冲冲喜。”卫徵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转瞬又化作惊喜,他赶忙道:“多谢父皇成全。”“回头找钦天监合一下生辰八字选个好日子,让礼部按照规格办事吧。”后头这话是跟赵福说的,赵福喜气洋洋的应了声。卫徵目送这老皇帝离开,他看着老皇帝渐行渐远的背影陷入了沉思。“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听了许久墙角的段林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拧眉深思不得其解。这天底下还没哪个当父亲的能开明到不阻止儿子断袖就罢了,还自作给儿子纳男妾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不知。”卫徵拢了拢衣袖揣着手,缓缓道:“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