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远远的就见着贤王府的马车迎面而来,一群带刀的侍卫将马车围了起来,从着装来看,似乎是东宫的人。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几分疑惑和惊讶。两辆马车擦肩而过没多久,车窗被人敲了敲,太傅二人心生警惕,却见一个相貌普通满脸麻子的青年悄悄探了个头进来对二人道:“我们家侧妃遇到了点小麻烦,恐怕是要劳烦两位大人白走一趟了。”说是小麻烦,可眼下情况来看却是十分棘手。太子的人突然找上了门,还偏偏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拦住人,想必是已经收到了什么风声,此时他们两人是绝对不能暴露出来的。太傅不由得心中庆幸,幸好没坐家中常用的马车,而是留了个心眼让仆从去临时买了一辆新的,不然单看马车就会被太子认了出来,届时可就麻烦了。两人沉吟着点头示意明白。青年通告完便转身急匆匆跑了,太傅撩开车帘透过车帘缝隙看着已经走远了的王府马车,沉声问:“我们还进不进去?”云侧妃都让太子的人带走了,天牢内外还不知道有多少是太子的眼线,他们这个时候冒然进去,恐怕不妥。左相泰然自若的理了理衣袖,头也没抬就说:“自然还是要进去的。”太傅对他的决定没有半分的惊讶,只附和的点了点头。两人并未急着下马车,而是等了一会儿才下马车,只是人还未站定就见着天牢大门外出现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那不是成状元郎和太子的亲侍吗?”两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一丝惊讶。。东宫。侍卫只把卫三带了东宫宫门外,里头轻易不让人踏足,除了卫三被管事公公领走了以外,卫六和其他随从都只能在外头等着。管事一路领着卫三到了书房外,太子正在里头专心致志的批阅奏折,管事通报了好几声都没抬头看一眼。管事为难的回首看了他一眼,支支吾吾的道:“云侧妃您看这……”卫三哪会看不透这其中饱含的深意,太子这是在给他下马威。他淡笑着道:“太子殿下事务繁重,我等下便是。”管事这才松了口气,不再敲门的同时,也不敢将卫三一个人晾着,在没得到通传之前,他也只好陪卫三一起在大雪里侯着。隆冬腊月的大雪天极为寒冷,卫三披了厚重的狐裘,手中又有个小暖炉捂着,倒也不算太冷,只苦了那管事冷得直打摆子。直到手中批阅完换下一卷时,太子仿佛才注意到两人似的,颇为惊讶的抬眸道:“嗯?弟妹何时来的?”卫三回道:“才到不久,劳太子关心了。”太子视线扫过他肩膀处积压的一层雪花,嗔怒的骂那管事:“你这奴才怎么侍候主子的?就由着主子在外头受寒,也不知先把云侧妃迎进来。”“云侧妃身子薄,若是冻出个好歹,你叫孤如何与七弟交代?”“回去挨个二十板子,罚俸三个月好好长长记性。”太子这一番问责下来吓得管事直接跪了下来,他有苦难言,却完全不敢为自己辩驳一句,还得感恩戴德的领了罚。这么一通火发下来,算是给了卫三一个怠慢他的交代。卫三从头到尾都不发一言,只是在太子表了态后自行抬脚迈进了书房内。宫娥为两人上了茶水后便被太子遣到了书房外,太子并未直接说明请他来的来意,而是为他沏了一杯茶,目光不动声色的落在他裹得严严实实的狐裘上。“云侧妃很冷吗?可要孤吩咐宫人将地龙烧热些?”书房内烧了地龙,窗户都是锁死的,一点寒风都透不进来,卫三这身打扮在外头还好,进了书房坐下不到片刻便觉着热。他垂眸转了转茶杯盖,受宠若惊的回道:“蒙殿下关心,那次坠崖后便伤了底子,如今便是好全了也极为怕冷。”卫三身上是有秘密的,他自然不会把狐裘脱下来。这一脱可就得出事,他非但不能脱,还得遮掩好了这秘密。太子眼睛毒,稍有不慎就会让他察觉出端倪来,他对卫三这个说辞将信将疑,可卫三态度笃定半点扯谎的心虚也无,只打量了一圈后便收回了目光。卫三低头轻啜一口茶水,心中缓缓松了口气,不由得庆幸出门前自己用布将肚子缠紧了些,又有狐裘遮掩着,便是看出了他肚子比寻常人丰韵,也顶多怀疑他是穿得厚又胖了才显得肚子大。毕竟谁会想到一个正常男人,竟会如同女子一般有孕呢?未免让太子察觉出更多不妥来,卫三先行开了口。“不知太子殿下传唤我来,是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