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眼前的场景会如同梦境里那般看到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可卧室里除了白荔和那个孩子,再也没有多余的第三人。孩子的……母亲呢?难道对话里,白荔好像才是那个母亲的角色?为什么?白荔只关注着怀里的人,差点就忘了苏堂玉还在这里。他抱着小榆从厕所出来,被还倚在门口的男人吓了一跳。幸好小榆又睡着了,什么都不知情。白荔放下宝宝,给他盖好被子,才转身赶人,“你走吧,在这里会吓到孩子的。”张口闭口都是什么孩子。方才那个对着孩子温柔的男声,和冷漠地望着他,推开他的白荔好像不是同一个人,明明那样的白荔,曾经是属于他的。苏堂玉被推开的胸膛后知后觉地泛出密密麻麻的疼痛,嫉妒烧毁理智。就算再怎么样,他以前也从来不会觉得一个小孩会有多麻烦。苏堂玉盯着床上的白榆,问他,“这里不是没有女人吗?所以他刚才叫你妈妈?什么意思?”男人一字一句地开口,问出的每一个问题,却都让白荔胆战心惊。他不敢回答苏堂玉的任何问题,只是道,“这都是我们的事和你没有关系,你不用问也不需要好奇。”白荔见人不走,他走好上手去推他。可惜白荔忘了自己和对方差距,即使过了四年,他们之间的力量差距也从来变过。白荔不仅没有推动他,反被他擒住了双手推进卧室里。“好啊,我不好奇。”“我要你跟我回江城。”“……!”白荔没想到眼前的苏堂玉竟然会对着自己如此执着。在听到这种荒谬而可笑的话后,白荔的脑子几乎要变得空白,“跟你?我为什么要跟你?”“你不是缺钱吗?我给你钱,像以前一样。”白荔感觉自己好像有一瞬间听不清苏堂玉的话,他低着头听见男人的话语慢慢填塞进脑海里,却又一个字也不懂,“你说,以前?”苏堂玉听见白荔声音颤抖,他明明不是想说这些,可又不知该怎么说,这会儿无措脱口而出的,依旧只是一句,“不然?”“不然?”白荔激动起来,“我记得我很明确地告诉过你了,我说我不愿意。”“之前不愿意,现在依旧不愿意!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那请你离开。”白荔拉着他的胳膊,却不敢发出太大的动作和声音,只是拼命地把人往外拉,“之后也不需要再谈了,我不想看见你。”也许是他的反应太大,也许是苏堂玉突然良心发现。白荔只是这样,便将人拉出了卧室,拉离了玄关,“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算我求你了。”合上的门彻底隔绝了走廊上的声响,白荔的力气仿若被抽空,曾经那些回忆在安静的空间里如同浪潮翻江倒海地涌来。“为什么?”门外比离开的脚步声先传来的,是男人的轻声询问,“白荔,你为什么……”他的声音好轻,轻到白荔听不清他的话,也不打算再听清了。不管苏堂玉离不离开,他都头也不回地回到了卧室,只希望明天一切恢复如常。夜晚,依旧这么难熬。好像回到了四年前,刚来到黎市的时候。白荔抱着宝宝,想到那些难过的日日夜夜,想到苏堂玉问他,为什么宝宝要叫他妈妈。他浑然清醒。天亮了。白荔起了床,把白榆叫醒。小家伙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一瞧见白荔就歪着小脑袋呵呵地笑,只是突然看到什么,他一下瘪了嘴。“妈妈,你的脖子有红点点。”“什么点点?”白荔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可能是虫子咬的……”说着话,他后知后觉地想起凌晨在沙发上,苏堂玉闯进来抱着他亲吻的画面。脖子……没想到会留了痕迹,还被小榆发现。“是小虫子咬的?”坐在床上的小榆心疼地爬过去观察白荔的脖子,小拳头在空气里生气地挥了两下,“妈妈,坏虫虫!小榆要打坏虫虫!为什么咬妈妈,讨厌……”“爸爸等会儿擦点药膏就好了,”白荔不让他再看,紧张地涨红了脸,跑到衣柜前给他拿衣服转移他的注意力,“崽崽今天要穿哪件衣服?”白榆摇了摇头,没被忽悠成功,“妈妈,放学我们要一起去买杀虫虫的药药……”……路上的车很堵,白荔终于在迟到的前五秒打上了卡。紧随其后的是悠闲跟在他后面的柳今尧。今天男人的心情不太好,一上来就搭住了他的肩膀,说着一些糟糕的话,“白荔宝宝,今天晚上陪我去个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