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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第1页)

第十九章

赵良国工厂破産重组案件耗时整整三周,陈华浓和秦淮再次回到自己办公室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池不豫大剌剌地躺在沙发上嗷叫,“我当年就是为了不学数学才报考的法学,现在你让我考CPA,陈华浓我跟你说,你要断绝姐弟关系你直接说,别来这套。”

助理不敢置信,历经五年打磨在业内小有名气的慎颂刑辩组居然要拆分了,“谁来掐我一下?确定不是在梦里?我以为我们回来会有大红包奖励,结果一回来居然是晴天霹雳!”

“现在还不确定,主任他们只是提前跟我说了一下这个想法,究竟要不要拆分还是要等开会决议结果再定。”

扫黑形势越发严峻,现在刑事案件办理的复杂程度远胜于民事案件,考虑到律所发展情景和律师个人安全问题,老徐他们一早就有撤组打算,因为没想好撤组之後的发展方向所以一直被搁置,结果出现了赵良国这个案件,倒是给了他们新的思路。

“未来律所和律师个人的发展都是朝多元化进步,光凭着自己本专业的知识就妄想在竞争这麽激烈的市场里占据一席之位,你是在山区待得只剩下理想主义了?”陈华浓从不对池不豫发过脾气,她只是日常嘲讽,“你不是不学数学,你是学不好数学,你这个智商基本上也就告别数学了,你以後跟当事人收费怎麽办?帮当事人算诉讼费怎麽办?让我助理拿个计算器跟你後面给你算?”

助理姐姐适时地插一句,“陈律,现在都是用APP算。”

陈华浓歪头看了她一眼,“你现在是跟他同穿一条裤子了?你两什麽时候建立起的革命友谊?”

“没有,我们只有金钱关系,谈友谊伤钱。”助理和池不豫互相抱拳,递给彼此一个‘你懂得’的眼神,大有英雄惺惺相惜之感。

惺惺相惜个鬼,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两个掉钱眼里了是麽!整个律所都知道,陈华浓带出来的人,别的没有,唯独一点特别像她,视财如命。陈华浓很想辩解一番,不是她带出来的人爱钱,而是因为他们本质上就热爱毛爷爷,所以才会到她的组里,这个锅她不背。

周三律所全体会议决议结束之後,刑辩组就开始着手具体拆分事项,以遵循个人意愿为基本原则,分别纳入民事组,家庭婚姻专案组以及新成立的公司事务组,有刑事案件依旧可以接,只不过以後都是按照个人操作,不再以专门团队作为律所特色推荐。

公司事务组的方向主要以公司企业的投资丶合并丶破産及重组等一系列活动为核心。这个领域他们之前很少涉足,成为独立小组後,陈华浓和秦淮就成为了空中飞人,先後辗转四大一线城市的律所,学习他们操作运营的方式,还要参加各种学术交流会。其他人则根据陈华浓发来的资料在所里学习,同时对市内所有企业进行评估,尝试寻找新的合作单位。

唐承庭已经习惯在每个周五的晚上去机场接人,自从上次接回陈华浓,两个人便心照不宣地结束了为期一月的分居生活,但实质上陈华浓每个工作日都在出差,就周末回来稍作休息换个衣服,和分居也没什麽区别。陈华浓不算出挑,唐承庭还是在人群里一眼就找到了她,一身浅绿色职业套装,拖着半人高的银色行李箱,边走边打电话的坏习惯和从前一模一样。唐承庭从她手里接过行李箱,另一只手牵住她,耳边不时传来她同别人的对话。等上了车唐承庭以为她要闭眼睡了,结果又从包里拿出手提电脑,噼里啪啦一顿敲击,完全没有要理会唐承庭的意思。

陈华浓连好耳机接了微信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麽,只听的她说,“视频和音频资料我都发过去了,你明早发在群里,然後把客户资料给我,比较难缠地你让我师傅出面谈。”

陈华浓看了几分钟又对那边说,“你这个资料是没有灵魂的,除了基本信息之外一点可用性都没有,最起码的客户类型,集团规模,法人代表,联系方式和地点这些信息,你首先要做好大小和区域划分,以便于我们自己判断有没有去合作的必要性,以及在最短时间内接触更多的合作方。再更进一步就要掌握他们三年以来的年利润报表,综合分析公司运营中出现的法律漏洞以及可能出现的矛盾纠纷,这样你跟人家谈才能有话说,别人凭什麽换掉原先的顾问,你得先证明自己的价值啊!”

这次说完电话很快挂了,陈华浓往椅背上一靠轻叹了一口气,连日来的奔波让她有些疲倦,连带着目光也不自觉涣散,最後落在唐承庭骨节分明的手上。这双手曾经在公园里遇见过人群时,悄悄护在她腰後侧;这双手曾经在她边走路边打电话时,急切地拽住她;这双手曾经在她走不动山路的时,紧紧地牵住她;这双手曾经在她失眠辗转反侧时,把她环抱住。

“你当新人的时候是怎麽过来的?”陈华浓走神走得正起劲儿,冷不防被提问,有些懵,她的新人时期是怎麽过来的?这个问题可真是。。。。。。直击灵魂。

上班二十天,有十四天是在吐槽声里渡过,听别人吐槽,听同事吐槽,听室友吐槽,陈妈每周五会在公交站接她,她把那些吐槽汇总一下,然後全部倾倒给陈妈。陈妈做不来安慰的事情,一字一句告诉她,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你可以因为在这个公司学不到新的知识而放弃,但你不能因为畏难心理而放弃,你这次半途而废,下一份工作就能保证顺风顺水?她咬牙熬过了半月,天天加班学习业务知识,年前的一周终于顺利起来。年後立刻被调入市场部,跟着变化莫测的女领导,睁眼闭眼都是公司群消息,一天睡不到五小时,从早到晚满城见客户,偶尔还会遇见居心叵测的,那一年刚毕业,反应迟钝,後知後觉逃过一劫,心里一阵惶恐,却也要硬着头皮往前走。

“善于学习,及时改正,态度端正。”她收回目光,看向前方,像是同唐承庭说,又像是跟自己说,“没有人告诉我怎麽做,只是一次次从跌倒的地方站起来而已,吸取经验教训,同一个错误绝对不会再犯,这麽逼着自己过来了。”

许是月色太温柔,许是倦意太浓,这是分居後陈华浓头一次放下满身戒备,像老友一般同唐承庭交心而论。她几乎不曾在这人面前显现过颓败之势,更不曾说过自己往日种种里的委屈。她一直坚信没有人能感同身受,与其让对方心生一丝毫无用处的怜悯,不如从来都不知情,也只有这样,她才能为唐承庭的无动于衷找到辩解的理由。

“老陈你真的要跟赵良祁去肯尼亚考察?”池不豫觉得陈华浓活的太没有概念了,“风波才过,你就这麽明目张胆的跟人出国,你不怕键盘侠发起新一轮围剿,我告诉你,这放在古代你是要被浸猪笼的。”

“你要不从楼下卖西瓜的大叔那里借个喇叭,然後从楼下到楼上每个楼层吼一遍,防止保洁阿姨正在专心打扫错过这麽精彩的八卦。我怕的是键盘侠吗?我怕的是三姑六婆居委会大妈的口口相传啊!”

“为嘛?”

“口口相传没有证据,没法起诉。”秦淮不知什麽时候出现,端着两杯咖啡,一杯递给陈华浓,“签证什麽时候去办?”

“已经在办了,後天就可以去拿,这种跨国的合作,我没经验,还要去见一下我学长,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带他一起过去。”陈华浓的学长如今在政法大学担任导师,专门研究国际法领域,经常出国交流,有他坐镇陈华浓也安心不少。

“对了,你表奶奶委托变更抚养权的案子下午开庭,你要去旁听吗?”

陈华浓点开iPad查看了一下,下午没有提醒事项,“去吧,她过来的话,我妈肯定也要来,我等下去接她们。”

陈妈没让陈华浓去接,直接带着她爸和表奶奶杀到陈华浓家,陈华浓庆幸这段时间是在家住的,要是让陈妈知道她被离婚的事情,唐承庭估计得掉层皮下来。陈华浓提前下班顺道去接唐承庭,再三嘱咐他不要说漏嘴,本来她想说为保你的狗命,少说话多吃菜。话到嘴边却变了方向,“我妈这个人看着佛系,归根究底是我这几年不用她太操心,要是知道我们在闹离婚,她肯定晚上要睡不着了。这件事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反正他们也不常来。”

唐承庭回想上次他妈过来,他给陈华浓发信息,我们准备离婚的事情我妈知道了。他在亲密关系处理上一直不如陈华浓,他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也不知道换位思考,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坦白,坦白地告诉唐妈,哪怕是个坏结果。他的理论是早知道晚知道都是要知道,不如提前知道做好心理建设,他从没想过唐妈会因为这个事情睡不好。

“这一点你考虑得比我周全。”

“你是太相信你妈了,从你有记忆开始,她都是独当一面的,你好像觉得她什麽都熬过来了,这种事情不算什麽。”

对于父母内心的认知,是从什麽时候开始?有一年春节,她坐在阳台上晒太阳,磕着瓜子和陈爸侃侃而谈时政,而後再谈到她的工作,末了陈妈突然问,妞妞你开心吗?这份工作你做得开心吗?她愣了一下,稍稍擡了擡头,硬是将眼泪憋了回去,从那之後陈华浓再也没有跟陈妈说过一句抱怨的话。那个阳光明媚的冬日里,她明白了父母这两个字的真正意义,她轻易说出口又轻易忘却的无数怨言,是扎在父母内心深处久久无法释怀的一根刺,他们不会因为自己不好的遭遇而心疼,却会无限放大子女的磨难进而忧心忡忡。

等他们到家时,饭菜都摆好了,陈爸坐在主位上,不说话的时候看似颇有几分威严,事实上是他们家最没有话语权的人。陈爸寡言,多半是陈妈和陈华浓话家长里短,陈妈问陈华浓是不是又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阳台上的快递盒又堆了不少。

陈华浓立刻甩锅给唐承庭,“他用我账号买的东西,我最近都在出差,压根没时间网购。”是没有时间网购,但是可以在百忙之中挤出时间直接去商场血拼,她行李箱本就满满当当,哪里还塞得下,直接快递寄回,一个星期唐承庭要帮她拿两次快递,现在还要替她背锅,这是什麽道理?

唐承庭接收到陈华浓的死亡凝视,皮笑肉不笑地回陈妈,“都是我买的,和卿卿没关系。”刷的是他的卡,这样也间接算他买的,逻辑没毛病,不算撒谎。

陈妈也懒得拆穿他们,自家女儿什麽毛病自己最清楚,买起东西来一点也不手软,只要自己喜欢,每一年她都要帮着陈华浓要从衣帽间里清出一批只穿过几次的衣服鞋子,原以为结了婚有人管制会收敛点,偏生唐承庭从来不说她。她也私下问过陈华浓,这麽大手大脚唐承庭没有意见吗?陈华浓满不在乎道,他能给我的也只有钱了,我要是不花他会惴惴不安的,毕竟我如此优秀。陈妈无言以对,她生不出这麽厚脸皮的熊孩子。

吃完饭陈华浓照例要午休,唐承庭没有午休的习惯,本来是要直接去上班的,看了一眼虚掩着的卧室门,最後还是折回了脚步。

刚从酒店接回陈华浓的第二天早上,陈华浓在他怀里慢慢睁开了眼,笑着说这是一个多月来她睡得最安稳的一次,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差别,没有我,你依旧过得如常,没有你。我连睡觉都是问题,所以你让我怎麽放手?人都是自私的,在我还需要你的时候,我只会紧紧把你攥在手里,像现在这样。晨曦微光里,陈华浓背靠着他,头轻抵着他的下颔,他的手穿过陈华浓颈下,和陈华浓温热的小手五指交握,明明看起来是亲密无间,唯有两个当事人知道他们之间是如何横卧着一道跨不过的大峡谷。

J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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