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为什麽是我点?”
毕竟给他“打赏”的,可不止她一个人。
他依旧笑盈盈的:“因为你给的最多,不赋予你一个特权,我良心有点过不去。”
吉他包里一摞暗色的纸钞里,那张鲜艳的红色钞票尤为突出。
林唐顿了下,随即笑了声,俨然是接受了这个说辞。她看向奶奶,问道:“奶奶想听什麽?”
林奶奶说:“岁岁点自己爱听的就行,奶奶没听过什麽歌。”
其实林唐也很少听歌,不过既然赋予了她这个特权,似乎也得使用一下才对得起赐予者。
她的歌单很单调,这会儿脑子里也蹦不出几首。思索了会儿,随意说了首:“嚣张,会唱吗?”
那人嗯了声,开始拨动吉他。
整首歌的曲调并不明快,那人看上去虽然只是二十来岁,但嗓音却有些深沉,似乎蕴含了不少故事。
虽然林唐不是专业人士,但她总觉得,他应该是受过专业的乐理知识教育。毕竟,他唱得可比平常时碰见的那些街边弹唱人士好太多了。
声音停止之时,林唐说了声谢谢,随即搀着奶奶走出人群。
这一次,他没做挽留。
只是静静盯了她的背影几秒,随即注意力又重回吉他上。
*
凤家。
饭桌上,人员基本都到齐了。
只是有一人,迟迟不见身影。
凤老坐在主位,扫了一圈下面的小辈,忽然问道:“韫荆去哪了?”
话音刚落,徐涧云赶忙接话:“哦,小荆他这几日乐队有演出,跑外地去了。”
凤老皱了皱眉,声音严厉:“大过年的,怎麽还到处跑?”
徐涧云打着掩护:“害,小年轻有点爱好就使命折腾,做父母的也管不住啊。”
清晰的谈话声一字一句落入凤池白耳中。他垂着眸子,嘴角还挂着不明显的笑意,但始终没有插话,慢条斯理地吃着饭。
一个人的缺席,并未叨扰所有人的兴致。
吃过晚饭,他回到房间里。
助理的来电适时响起。
他坐在沙发上,不紧不慢接起电话。下一秒,耳畔传来对面的一句:“凤总,您的弟弟今天去了京落。”
凤池白薄凉的唇依旧弯着,笑意不达眼底,徐徐说道:“他行动倒是快。”
片刻,他又问:“合约那边怎麽样了?”
助理回复道:“律师还在拟定,这两日会发到您的邮箱里。”
“好。”
不咸不淡的声音落下,电话被挂断。
屏幕切换至一人的聊天界面,他看了眼仅有寥寥几句的对话记录,眸色暗了下来。
似乎,得加快进度了。
*
初三那晚,林唐从医院出来後,将过零点。
医院的周围,林荫布满道路两旁,黑漆漆的夜幕下,更显冷清。
她突然不是很想立刻回去,转身走进灯火依旧绵延的古城里。
这个点,古城的人流量已经少了很多,似乎只有那依旧明亮的天灯来说明它此刻的喧嚣。
她沿着仅有一处的入口,想走进那被成排天灯笼罩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