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池白噤声了。
两人一站一坐的,见他垂着脑袋,呼吸声有些沉重,林唐又用手背去贴他的脸颊,想再测下温。
蓦然,凤池白擡眸看了她一眼,眸光有些恍惚。以至于,她居然从中看到了“可怜”二字。
手还没来得及放下,猝不及防地被他握住。她的手背很凉,与他的体温形成了鲜明对比,让一个浑身闷热的人忍不住地想要去贴近。
又像是失了力,他身子像是软了骨头一般,倏地往前倒去,额头正正地抵在她的腹间。
林唐呼吸滞了一秒,垂下眸子只能看到她的後脑勺,那只方才被握住的手此刻还未被松开。
他的呼吸声很明显,喷出的热气透过薄薄的睡衣布料浸入她的皮肤。
她下意识擡起手,想去拍拍他的後背施予一些物理上的安抚。
只是悬到半空,这个想法又被打消。
她其实并不了解他是一个什麽样的人,所以也害怕她的安抚会成为他眼里的同情。越是出身高贵的人,就越是在乎那些自尊。
于是她选择收回了手,打趣他道:“可别感动得偷偷抹眼泪了。”
“放心。”他嗓音低低的,“我还不至于那麽脆弱。”
还好,听上去还算正常。
只是自己手上每一处冰凉的部分,都被他翻来覆去,沾上他滚烫的温度。
她眼睫颤了颤,故作埋怨道:“烫死我得了。”
身前传来很轻的一声笑。
窗帘并未完全拉紧,几丝月光接着小缝透进来,一路蔓延到林唐脚下。
两人默契地安静了下来,谁都没再主动说话。
*
城郊的地産项目临近交付期,这些天凤池白因为要早些回来和老爷子汇报进度,便没空亲自去接林唐下班,只能交托司机送他回老宅後再去研究所等上一段时间。
林唐这段时间虽然没有加班,但容易忙忘了,总会在过了下班时间後又待上好一会儿才回来。
车子在老宅门口停下时,天色已黑。
林唐提包走进玄关时,意料外地没有听到熟悉的电视声,客厅里似乎安静得很,也没有任何细碎的说话声。
她有些奇怪,换完鞋後疑惑地拐进客厅里,分明人都在场,但目光一致地投向二楼的书房方向,大家的表情不一,幸灾乐祸占了大多数。
她拍了拍凤韫荆,小声询问道:“怎麽回事,大家怎麽都站这了?”
来回扫了一眼,发现还缺了个人,不等他回答,又问:“凤池白呢?”
凤韫荆摇摇头表示不清楚:“我也刚回来。”
听到这边的动静,又像是怕林唐替凤池白开脱,赶忙解释道:“哎呦小唐呀,我也知道你会心疼,但池白这回就是做错了,家里规矩明明白白摆着不能喝酒,但小池还在房间里偷偷藏酒,这不是明知故犯嘛。”
她觉得两人毕竟是夫妻,那就说明这事林唐多少也知道一些。包庇自己的丈夫,以她的性格,也是做得出来的。
所以她当务之急是先说明对错,让她起了退缩之心,让这个後果全权由凤池白来承担。
闻言,林唐瞳孔骤缩,眉心拧得紧紧的:“藏酒?”
“是呀,还是泗如眼睛明亮,发现垃圾袋底端似乎藏了东西,这才查到。”
林唐呼吸凝住,胸口像是被重物压住,一下子快喘不上气:“不是。”
猝然,二楼发出一阵声响,那沉闷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楼下每个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