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昭下楼时,沈淮序还在沙发上坐着,闲着无事可做,就盯着她丢在茶几上的那份论文初稿瞧。“有什么见解?”陆元昭陷进沙发里,有些疲倦。“术业有专攻。”沈淮序点评道:“从我一个外行人的角度来看,你写得挺好的,至少做到了文笔连贯,逻辑通畅。”“谢谢。”陆元昭浅浅地勾起唇角,也不知道是否是在感谢沈淮序的夸赞,“今天麻烦你了。”“元昭,你不该对我说这样的话。”沈淮序轻轻地叹息了声,凝望着她疲倦的神色,起身给她倒了杯温水,“我这辈子除了爸妈。”“也就护一护你们母女了。”已近凌晨,客厅的灯火未熄,蓊郁萋萋,描摹出他眼中执着的眸色。“元昭,无论我们在不在一起。”沈淮序说:“以后有事情,你都可以来找我。”“我搬到隔壁,你不要怕麻烦。”他都回国了,那么费尽心思地搬到她的身边。如今遇到了事情,怎么能再让她一个人扛着。沈淮序只希望,无论做什么事,陆元昭需要什么帮助,能明天g“我来接你”杭城的雨下了一夜就停了,等到第二天陆元昭睡醒时,园里的鱼池正倒映着悬浮着几片棉絮的蓝天,空气中还沾着水汽,好在太阳露出云层,晒得一园子的花草都散着阳光烘焙后的暖香。陆元昭就着好阳光,在家陪陆灕呆了一天。沈淮序今天似乎有事要忙,等到陆元昭同陆灕用过了晚饭,才来到陆元昭家里,因着陆元昭要去见沈抒泓,今晚就由他来照顾陆灕。“她晚上七点四十就得上床睡觉。”陆元昭说,指着桌上的两本故事书,“你给小荔枝读这个。”“好。”沈淮序将陆元昭的叮嘱一一记下,看陆元昭已经换上了出门的衣服,还是不太放心道:“真不用我送你?”陆元昭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她早就猜到了沈淮序会要送她,昨晚就给他想了个理由,“你送我去了,陆灕怎么办?”“留她一个人在家?”沈淮序不说话,无声地拉过她,低头,指腹轻轻地蹭过她唇角的水渍,动作亲昵,温声叮嘱道:“那你早些回来。”暧昧而旖旎的嘱咐。好似陆元昭不回来,他便一晚上阖不上眼。分明再亲密的动作也做过了多次,但如今陆元昭对沈淮序的靠近仍旧无法彻底免疫,仿若刻进骨血里的本能,他无时无刻的亲近就好似一双无形的手,在她心上拨乱琴弦,乱她的心神。也叫奏曲的她下意识地弹错一个音节。陆元昭后退了一步,她直勾勾地,盯着沈淮序那双含笑的眼眸,过了半晌,才堪堪地挪开眼。好像自从允许他做自己的床伴后,看上去仍是如沐春风的一双眼,可眼中流露的光却骗不了人,总像是在温柔的丝绒布面下,藏了把侵略性的匕首。一个眼神,就仿佛是要生吞活剥了她。从前还加以掩饰,作出一副温和从容的做派。如今是演都不演了,明晃晃地把心底的那些想法摆在了明面上。偏生陆元昭还不怎么反感。“照顾好荔枝。”陆元昭拿起包,将脑子里的乱七八糟的念头撇了个干净,跟脚底抹油似地往外头跑,“我走了。”-陆元昭和沈抒泓约在了机场的贵宾休息室见面。沈抒泓是孤身前来的,身后就跟着个助理,陆元昭往他的身后看了看,奇怪道:“梁淼呢?”“还在伦敦,她朋友过两天有个展览,她等开幕了再回来。”陆元昭点点头,将自己带来的那幅字画放在桌上,问沈抒泓,“抒泓,这样可以吗?”沈抒泓接过字画,认认真真地品鉴了一番,不由感慨,“嫂子这能力,不去为文物保护添砖加瓦,当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