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下桌上剩下的两只松茸汤包,“你要不吃点垫下?”“那谢谢了。”沈淮序步履松快地拉开陆元昭身侧的椅子坐下,问陆灕,“小荔枝吃饱了?”陆灕点了点头,“吃饱了。”“那等爸爸几分钟好不好?”陆元昭放下筷子,给女儿戴上了毛绒帽,把围巾系好,“小荔枝,你去收拾一下你书包哦。”“嗯嗯。”陆灕跳下椅子,乖巧地同沈淮序告别,“那爸爸一会儿见。”陆元昭看着陆灕走远,问:“什么时候送荔枝回来?”沈淮序顿了下,看着桌上的那扎豆浆,沉默一息,自己拿了一边的空杯子给自己倒上,询问她,“傍晚?”陆元昭无意识地皱眉,很快松开。去什刹海滑下冰一早上也够了,陆灕下午还得午睡,沈淮序还要带她去哪儿?他喝了口豆浆,洞察到陆元昭的心思,直接说:“我不带荔枝回老宅吃饭。”陆元昭放下心来,不去沈家就好,自己又不信任沈淮序,任由陆灕一个人被他带去沈家,陆元昭不安心。陆灕才这么小,她不想让陆灕听见那些大人间的闲言碎语,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不过想想也是自己多心,沈淮序都要再婚的人了,再带陆灕回家,沈家那群长辈会如何作想?回头还得说自己跟沈淮序纠缠不清。“那你下午——”陆元昭问他下午的安排。沈淮序没回答她,反问道,“你下午去哪儿?”陆元昭一愣,实话实说,“我下午就在这儿改论文。”“那我中午就带荔枝回来,在这里陪她。”沈淮序直接了当地说:“我也好久没陪荔枝了。”陆元昭眨眨眼,本想拒绝,但想了想还是没开口,反正回了四合院,那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她估摸着沈淮序也呆不了多久。这里也没他的房间,唯一的客房又偏,沈淮序最多呆到晚上就走。外头的风在呼啸着,陆元昭想起今早起床时给陆灕穿得厚实,可还是怕风大又给她吹冻着,搁下筷子想去行李箱里给陆灕拿个耳罩,“那随你吧。”-陆元昭这半年来跟头牛似的跟着自己专业的院长矜矜业业地干了半年,好不容易得了个假期,本来想好好休息一下,怎料齐祺接了通电话,不由分说地让她陪着去一趟自己新开的会所。其实也没干什么,两人在会所吃完饭,就在茶室里坐在齐祺边上听她跟人谈收购方案,边上的男茶艺师行云流水地沏茶,一杯接一杯地给她倒,齐祺还怕她无聊,找了两个相貌上乘的招待坐她边上陪聊。陆元昭僵坐在一边,喝了一下午的普洱,回到四合院时,都觉得嗓子发苦。她跟着齐祺一前一后地穿过檐角低垂的垂花门进了小院,就见沈淮序坐在那张早上她坐过的藤椅上,跟在早在那里等她似的,听见动静,阖上腿上的书,陆元昭瞥了眼,猜到他是从书架上拿的,不偏不倚地拿到陆元昭参与编译的那本。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院里的那棵枝干清峭的玉兰,漫不经心地问:“你下午去哪儿了?”不是说在家改论文的?已经快四点了,陆元昭斜倚在门边,昨晚和齐祺喊人上门做的墨绿色指甲在阳光下透出一层绿光,好似翡翠般剔透,她懒洋洋地在阳光下撩起眼皮,她最讨厌别人过多掺和她的事,尤其是沈淮序,语气不善地把话头丢回去,“我有必要向你汇报吗?”她有这个义务吗。“没有。”沈淮序把书放在一旁的小桌上,露出一个不显山水的笑,“但我想知道。”神经病。陆元昭压下心里的火,齐祺看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不由得在心里头叹气,一心只想着赶紧把沈淮序给送走,站在一边把话题扯开,“小荔枝呢?”“在午睡。”沈淮序看了眼腕表,“三点十分睡的。”“你带她去哪儿了?”陆元昭紧蹙眉头,“她平时都是一点睡的。”“陪荔枝在家画国画,顺带等你回来。”“那麻烦沈总今天照顾我外甥女了。”齐祺踩着直筒靴在他跟前站定,替陆元昭逐客,“接下来的就不麻烦沈总了。”“我去看看荔枝醒了没。”陆元昭往房间走,“再睡下去,晚上该睡不着了。”进了房间,陆灕正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揉眼睛,也不知是不是被他们吵醒的,“爸爸走了吗?”“爸爸要走了。”陆元昭柔声问:“荔枝起床要不要去和爸爸打声招呼?”见陆灕打着哈欠点头,陆元昭拿过衣架上的外套给她穿上。陆灕动作快,穿上衣服,咕噜一下滑下床,迈着小腿向外跑,像是怕沈淮序马上就走